许宁微微睁大眼睛,因为那人虽然张口,他却没有听到声音。
那一声称呼与其说是许宁听到的,不如说是他看见的。
这个人竟然和段正歧一样,是一个哑儿。
他想起了来上海之前,孟陆给他看的名单。
霍祀,霍四。
段正歧军下,行四的属下,也是唯一一个和段正歧一样,有哑疾的属下。
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宜谈话的地方。
霍祀看了眼四处透风的房间,对身边人示意,便另有人上前道:“许先生,请跟我们离开。”
而跟在霍祀右边一上来就打了许宁一拳的莽撞青年,闻言狠狠瞪了许宁一眼,却也不敢反对。
只看几人行止,许宁知道,这里面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人物是谁了。
“等等。”
所以他在决定之前,开了口。
霍祀转头回来看他。
“我有一个问题。”
许宁用拇指将血迹随意揩在衣服,红色血滴衬着白衬衫,有几分萧肃。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边。
“我与正歧一到上海就联系了你们,并转告了所在地点,却迟迟不见你们踪影。
昨日酒店出事,轰动全城无人不晓,而你们却今天才找上门。”
许宁看着霍祀,“我不相信段正歧的下属,只有这样的效率。
更不相信有人明知主帅失踪,会如此姗姗来迟。
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原因。
否则——”
他说:“我只能回禀金陵,上海分部霍祀,或已背叛。”
“你说什么呢,混账!”
贾午热血上涌,就又想冲过去揍人,却再次被霍祀拦住。
“四哥!”
霍祀微微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贾午只能气呼呼地收回拳头,退了回去。
霍祀又去看向许宁。
这个书生,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早就收到丁一和孟陆等人的来信,知道将军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甚至对两人的过去也有几分分析。
然而在霍祀的印象中,许宁的形象终归还只是一张纸片,薄薄一层。
而今天,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才血肉丰满起来。
不急不躁,也不轻信盲从,知道他们是段正歧的属下,却也抱着一份警惕之心;知道他们是段将军的属下,竟敢抱着这份警惕之心。
出事已经两天,他本以为许宁会陷入懊恼愧疚中不可自拔。
没想到这人不仅还理智,甚至比平日更清醒。
这就是将军念念不忘的许先生。
霍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向手下要来纸笔。
许宁见他连这一点都和段正歧很相似,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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