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不敢面对的过去。
直到十几年后,他才开口问过一
句那些人怎么样了。
祝律师像不理解,半天才想起来:你在这世上应该都找不到他们了。
陈文港出了很久的神,才如梦初醒似的,问:“一个都不在了?”
祝律师委婉地笑笑没作声。
陈文港又在阳台站了很久。
饭桌上他不受欢迎,也对何家人没兴趣。
已经见过何宛心,他不打算再进去了。
从这里看出去,皇冠酒店依然金碧辉煌,光和影跳跃交错,光彩射人。
不像透过灰色的水泥高墙和带刺的铁丝网,看到的只有被分割的天空。
时间已经不早,但留在席间的郑宝秋没给他通风报信说要走。
过片刻,却有另一个不速之客来烦人:“你是不是还得上意了?”
何家骏果真像瘟神,沾上就阴魂不散,也可能是何宛心回去又说了什么,毕竟她擅长背后怂恿,他看起来喝多了,斜着眼看陈文港空落落的手腕:“你那个表呢?”
陈文港没说话,也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好整以暇的模样。
何家骏偏偏看他这个样子觉得特别碍眼。
世界对有些人来说分成两级,大约何家骏就是这一种。
自他以上,他不敢随意撒泼。
自他以下,所有人对他都是卑躬屈膝,奉承讨好,他也看不得有人不守这个规矩。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那是霍念生的。”
他喷着熏人酒气,打了个酒嗝,嘴里都是大鱼大肉的味儿,你不就是又卖给了霍念生,他给你一块戴过的破表,你就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妈的,我最烦你们这种人,贱不贱,你当你为什么有资格跟我们一个桌上吃饭?
陈文港冷冷地望他,眼神锋利,危险暗藏。
何家骏被酒精麻痹了脑子:“你爸就是个破开车的,他有什么本事,要不是运气好,死得巧,你能有今天跟我们平起平坐?你这辈子最大的福分就是死了个爹……”
陈文港狠狠往他肚子上就是一拳。
何家骏根本没防备,往后一仰,虽然陈文港也没想到,他捂着肚子,哇地吐了一地。
陈文港很少打架,那是在他的学生时代。
但不是在他坐过牢以后。
很难想象平时文雅安静的一个人打起架来会这么不要命,但现在就是这样。
相较之下,霍念生打霍英飞那一回都像是小打小闹。
拜以前的经验所赐,他已深谙既然动了手,就要先发制人,因此第一拳就往何家骏胃上招呼,对方霎时虾米似的,满脸
扭曲地把身体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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