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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居士见萧琳低垂着脑袋,紧紧露出光洁的额头,上卷如同扇子一样的睫毛无精打采的得垂着,萧居士淡然的说道:“阿菀没同你说过,你不可能得所有人喜欢。”
萧琳猛然抬头,暗淡的眸子一瞬间亮晶晶的,咬着下嘴唇摇头:“没,娘没来得急同我的。”
萧居士抬手,“你们两个都坐下。”
李炫奕想要转身,但他的袖口被萧琳的小手指的勾住,李炫奕看到嫩白的手指,淡粉的指甲如同白玉上的亮色,萧琳不是勾住了他的衣袖,是勾住了他的心,束缚住他的双脚,手指如同小松鼠一般极快的窜回,李炫奕怅然若失,几步跪坐在芦席上,郑重严肃的说道:“愿听萧居士教诲。”
萧琳也坐回远处,微微垂着的脸颊粉红粉红的。
萧居士将方才的事儿尽收眼底,笑道:“阿菀被祁阳侯所伤,怕是不会再轻易的相信勋贵。”
李炫奕说道:“祁阳侯不代表勋贵,丹阳真人并非愚人。”
“祁阳侯只是勋贵之一,但你可想过,陛下一力促成这门亲事,甚至不惜特例祁阳侯娶平妻,所想颇深。”
“萧居士,李氏皇族亦在士族之列,您以为皇伯父会让士族被寒门打压下去?士族被压得凄惨,于皇族有何好处?司徒家,王家,萧家等等也在朝堂上为官。”
李炫奕是被秦王精心教导的世子,本身资质极好,身处帝都,经常入宫,他看得多,寻常更愿意嚣张妄为,不代表他就一无所知,以前只是没什么想要而得不到的。
但在三清道观,在吴郡,李炫奕有过挫折,有过怅然,亦有不服司徒尚。
萧琳抬眼正视李炫奕,他在萧居士面前侃侃而谈,虽然不至于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但此时的李炫有另外的一面。
“皇上打压士族无外乎士族不肯服从皇命,比如司徒家贵比帝王,比如北府军听调不听宣。”
李炫奕点出了孝穆皇帝此举的根本,士族糜烂不是主要的原因。
孝穆皇帝绝不能容忍大权旁落,他想要收回君权,“如果士族识趣,交出一切安心为官,皇伯父会保士族富贵。”
“士族又怎么会全然相信陛下?”
萧居士唇边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这些我想过很多年,两方面谁都不肯相信谁。”
李炫奕松了松肩膀,摊手道:“这是死结,您解不开,司徒尚可能解开?”
“或许。”
萧居士听见司徒尚的名字,叹息道:“千斤重担压在司徒尚身上,对士族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李炫奕似嘲讽,似自嘲,“司徒尚累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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