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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不敢在出声,过了好一会,淑妃慢慢的松开手指,凝视着棋盘,收敛了方才流露出的激动,嘴角嘲讽的勾起:“秦王殿下倒是个好父亲,可惜李炫奕荒唐放荡,不堪造就。”
狭长的山路,六名壮汉抬着垂下帘栊的软轿艰难的向上前行,秦王高冠博带,脚踏木履,走在软轿旁边,时不时透过幔帐近看安置在里面的儿子李炫奕,威严的目光中露出点点的担忧。
李炫奕烧得糊里糊涂,拳头越攥越紧,身上像是着火一般的炙热,干裂爆皮的嘴唇喃咛:“不要···不要去···毛绒团子···”
秦王听见儿子的痴语,很是好奇,示意壮汉停下,秦王撩开薄纱帘,接过随从递上来的水壶,小心的喂食给儿子,摸了摸李炫奕的额头,秦王转身道:“继续。”
“喏。”
如淑妃所想,李炫奕的病情并非像是看起来那般的严重,吃几副汤药,发发汗便会痊愈,秦王大费周章的抬李炫奕去见三清祖师,用意在于望子成龙。
李炫奕荒唐的事情做得太多,秦王世子的名声着实不好听,秦王绝不容许旁人轻视李炫奕,拼着他的脸面,李炫奕又病重,三清祖师不会避而不见,只要李炫奕能在三清祖师身边住上三日,于李炫奕是莫大的机缘。
清流滋润了李炫奕干涩的喉咙,李炫奕慢慢撩开沉重的眼睑,他之所以会昏厥,一是檀溪太凉,二是萧琳所激。
一生得意的秦王世子所有人都捧着,除了秦王妃唠叨他几句之外,京城的人不是怕他,便是讨好他,萧琳···李炫奕摊开握紧的拳头,毛茸茸的头绳安静般躺在手掌心。
李炫奕抬手想将头绳扔出去,没了头绳,他也不会总是做怪梦,还是风流不羁的秦王世子。
他起身子时,恰好软轿路过望尘亭,李炫奕停住了动作,有是她···萧琳。
被风吹拂起的袍袖翻滚,多了几分飘然若仙,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李炫奕不会认错,她是萧琳,手中的头绳垂在眼前,容貌随风摇晃,李炫奕又再一次握紧,病弱的眉间闪过他所不知的疼惜。
‘不知道表姐会不会欺负我···我娘就要成为丹阳真人了···’
李炫奕靠着软垫,回头最后看了孤单的萧琳,你又狡诈,又决然,谁欺负得了你?萧琳···干涩的嘴唇嗡动,“莫怕。”
“奕儿,快躺下。”
秦王关切的声音响起,李炫奕乖觉得躺好,薄纱上印着父王高大的影子,“父王。”
“嗯?”
李炫奕安心般的合眼,撒娇般的露出羞愧,使得他脸颊越红,“儿子···错了···”
秦王冷硬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扶住腰间的铁剑,目光放在山顶的道观上,万难难见的笑意挂在唇边,想要同儿子说点什么,但如梗在喉。
儿女情长,秦王不擅长此道。
秦王大步伐走到道观门前,一甩广袖,屈膝跪下,双手放在额前,广袖自然垂落,“李家七郎叩请祖师救下犬子。”
李炫奕起身,手撩开薄纱,盖在身上的披风滑下时,李炫奕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握住,是父王穿过的披风,不能落地,如山岳一般的父王跪下来,只是为了恳求三清祖师救他。
李炫奕眼前模糊,他不喜欢总是斥责他的父王,每次父王回京,总是打他的手板,手板很疼,除了父王之外,谁敢伤他一根指头?
听秦王妃的劝说,李炫奕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秦王,最终免不了被责打,因秦王在京城住不了多久,李炫奕能躲便躲开,这次如果不是秦王让侍卫硬把李炫奕揪出亲王府,他亦不会来三清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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