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祖怒道,“你那书本读成个什么样,你还能考中?”
“我那是没有好好学!”
齐鸢气哼哼道,“县试又不是立马就要考的,先生肯使劲教,我再少玩两天,怎么就考不中?再者我都已经考过这么多次,那四书题能有多少新鲜的,也该轮着我中了。”
齐鸢大言不惭,只说自己不服气。
齐方祖虽然觉得他是在说大话,却又打心底里觉得齐鸢是顶聪明的,如果真有意向学,过两年中县试也有可能。
当然今年考中,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齐方祖打量齐鸢几眼,只盼着这孩子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脸色也缓和了一些,皱眉道:“满嘴胡言,地契呢?”
齐鸢哼了声:“那先生恐怕也这么想的,今天他见我去要,拿话激我,跟我猜灯谜。
那灯谜是枫林先生在咱家教书时讲过的,孩儿背书不行,灯谜可记得牢牢的,凑巧就答上了。
结果上了他的当,地契没拿回来。”
齐方祖听的眉头一阵松一阵紧,最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难以置信道:“这意思是肯让你回去了?”
“可不。”
齐鸢一脸不情愿,张嘴要说别的,看了眼老夫人,又赶紧闭嘴了。
齐方祖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又挑不出错处,只得把齐鸢撵出去,将跟着他的钱福叫来问了一遍。
钱福上午的时候一直在学堂外,只知道少爷一伙跟齐旺一伙吵架了,后来少爷猜中了褚先生出的灯谜,褚先生让他进社学他不是很愿意,于是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齐方祖早被齐鸢的话带偏了,此时听钱福夸赞少爷如何如何,只当是小厮乱拍马屁,并不当真。
听到齐鸢不愿进社学时,一想刚刚齐鸢差点说漏嘴的样子,更是又气又喜,彻底相信他是去要地契的了。
钱福看着比之前的几个小厮要实诚,齐方祖少不得又叮嘱几句:“你好好跟着,这几天务必早早让他去上学,他要是再偷溜玩耍,我连你一块打!”
老夫人想了想,也道:“鸢儿是该好好读书了。
不过他向来贪睡,早起上学怕是要空肚子。
正好我上了年纪,早饭用的早,自己又觉冷清,不如以后让他一早一晚跟我吃。”
齐方祖一一应了,又让钱福转告齐鸢。
齐鸢在院子里等了半天,等听到钱福的回话后,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明白齐方祖和老夫人并未起疑。
只是心里仍有疑惑,齐方祖在谈论穆家的事情时,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包括自己。
但老夫人却让他留下,是因偏宠自己吗?若是偏宠自己,为何又会轻轻放过二老爷?
他心里想不明白,再一琢磨,当下齐府也好,穆家也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纨绔什么忙都帮不上。
如今自己能做的唯有科举一途,明天只要能通过褚先生的考试,进入乃园,那县试便可以放心答题了。
当然县试也不能轻敌,毕竟自己上次考试已经是六年前了。
而县试又要看各知县的喜好,文风不定,宽严不一。
这些也都要向褚先生请教。
翌日一早,齐鸢起床洗漱,先去老夫人的院子陪着老太太用过早饭,随后仍旧坐着那辆旧马车往乃园去了。
乃园虽取名为园,实际却是法善寺后面的一处院落,是一位居士赠给褚若贞做学馆用的。
褚若贞便是这乃园的馆长,平日就住在园中,学生课业之余也可以随时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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