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的衣料粗糙得很,没擦几回就将她的脸刺得生疼。
自那之后……他不知从哪儿弄到了软若无物,又极为吸水的湖绸,自己动手做了好多帕子,身上随时带着两三块……
云挽问完,脑中便响起了萧峥从前哄着她的声音——
“你以后只管哭,峥表哥给你准备了好多帕子!”
……
“挽挽,你试试看这料子软不软?”
……
云挽回过神来,看着比冰刃还要冷硬的萧峥,再看看手心里,被她眼泪打湿了大半的湖绸帕子,忽然心一横,再次扑进萧峥怀里,闭着眼睛说:
“我不管真相是什么!
反正,你就是为了我准备的!
你明明还想要好好对我,明明还记得我怕痛,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难道真的要等到我被你推得远远的,再也没有勇气靠近你,你才觉得舒坦?”
“你可舍得将那么多美好的过去都抛下?”
“……峥表哥……别跟我赌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我不该什么都不解释就离开你,可我当时真的……真的是怕我说了之后你控制不住脾气,反而叫郑皇后起了疑心……如果我知道最后会将你伤成这样,会让我们变成这样,我一定不会那么做的,我会去找更好的方法,我……”
萧峥堵了她的嘴。
云挽愣了片刻,随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来回应。
她从未这样热烈过,甚至带着一股决然,好似此刻再不紧紧相拥,往后便再没有机会。
这样的感觉盘亘在心头,只叫她恨不得将自己融入萧峥的骨血当中!
只顷刻间,萧峥仅剩的一丝理智便轰然崩塌……
……
“啪!
!
!”
景俪宫中,李昭仪听得宫女打听回来的消息,反手就砸了个杯子。
“这郭云挽,简直是死不要脸!”
“她脸都伤成那样了还有本事去勾引陛下!”
“她肯定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李昭仪气得发抖。
宫女香兰是陪嫁进宫的,见状连忙帮她顺着气,献计说:
“娘娘切莫伤了身体,那郭云挽早已不是当初的贵女了,陛下为了她背着强抢嫂嫂的恶名,她早就惹得朝中大臣不满,娘娘何不给家里去一封信,说一说入宫后所见的,让大臣们有更多弹劾郭云挽的理由?”
李昭仪的父亲是吏部尚书,掌管着官员的升迁,她父亲稍稍暗示,便能有大把的人顺她的意行事。
按说,她的家世也不低了,怎么也该封个妃才对,可其他人的位份比她更低,她父亲说这恐怕是陛下的制衡之道,多留一些晋升空间给后妃,也是多留一些空间给前朝,她听完之后才勉强满意。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宫女将她晾了两个晚上!
“对,在这儿气恨有什么用,既然我拦不住郭云挽,那就叫大臣们去拦,最好是口诛笔伐,将她彻底压死!”
李昭仪想罢,转身就往书房去,洋洋洒洒写了好几篇信纸,却始终难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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