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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刮起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竹叶枯枝,在四周疯狂盘旋,斩断了一株又一株的绿竹。
她站在狂风中央,衣袂翻飞,发丝缭乱,赤红的双目犹如地狱中爬上的恶鬼。
“啊啊啊——”
她仰天长啸,眉间的菱形印记青到发绿绿到发黑,身体周遭燃起一股邪魅的黑色魔气,在她背后渐渐凝成翅膀形状的物体。
见此情形,勉强从竹枝中撑起身子的陵越大惊,忙盘腿坐下,双手掐指口中念出《清心经》,同时将自己体内的所有真气灵力都汇聚成一道清气冲破狂风和魔气的包围圈,飞向她的眉心。
“陵越,你给我闭嘴,不要念了!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
!”
木青浅难受地抱着自己的头,感觉有无数针在扎着,痛得她无法凝神,而飞过来的那道清气则如一只大手,用力撕开她身体附近的魔气,把它们捏成粉末。
“即便你要杀了师兄,师兄也不会放开你。”
陵越如山中清泉般悦耳好听的声音穿过层层痛意落入耳中,敲打拍击着她的心墙,片刻之后轰然击碎,她无力地瘫倒在地,四周在瞬间归为平静。
“疯子!
我叫你滚啊!”
木青浅哭了,眼泪“唰”
的一下落了满脸,把藤柳剑往地上一丢,双手环住自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天底下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两个人就是他和屠苏,可他总是在逼她,从小到大都在逼她,逼她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事情,逼她即便对他的一些抉择百般不愿仍是依言去做,逼她忤逆他后自己又难受……
“你护着我,与蜀山派为敌,想没想过后果?此事若传回天墉,你以后又要怎么面对掌教真人和师弟们?你说你想和师尊一样修成仙身,可笑,和我这个妖魔纠缠不清,你怎么可能成仙?陵越,你清醒一点吧,我注定是妖,注定要走妖的路,你和我不一样,你是要成仙的人……放过我,也算放过你自己。”
屠苏魂散,你在天墉城等了他百年而未成仙,心带执念而逝。
你这样执着我,他日我为救屠苏而死,你又当如何,也在天墉城等我百年而死吗?
“陵越,你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她哭的比上一次在屋檐下抱着屠苏时还要伤心,睫毛都湿透了,消瘦了许多的脸上全是泪,小鼻子哭得红通通,嘴巴颤抖着,头发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披散在身上。
陵越一步步走过去,蹲□跪在她面前,一直锁着的眉头忽而展开,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个浅浅的笑来。
他抬手轻柔地拭去她挂在腮边的泪珠,手指淡淡的温度透过肌肤递进她的身体里,暖暖流淌到剧烈疼痛的心中,抚慰着上方大大小小的伤口。
“师兄若不傻,怎么会还没把你和屠苏带回天墉城?”
他轻语,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奈,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平静的语气,“不回去便不回去,自下山以来,你和屠苏长大了不少,能力也越来越强,都能反过来保护师兄了。
屠苏想要找仙药复活他娘和族人,师兄支持他,同样的,无论你想做什么,师兄亦会支持你。
所以,浅浅,无论你要做什么,师兄不会阻止,只会与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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