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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自不会认:“此事下官知道,是叶泽以卓氏姐妹之父的名义持卓观颐手书来办的手续,按照理法是成立的。”
“那手书我等在文书档案里也查到了。
来人,呈上纸笔,叫卓家姐妹写两个字来看看比对便知。”
方鉴叫二人写了字,与文书一起呈到了三位主审官案前,三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于文字书法也有些心得,讨论了片刻便一致认定确实不是姐妹二人的字迹。
方鉴勾了勾唇角,看向叶泽:“那么手书又是哪里来的呢?若是伪造,那买卖又如何成立呢?是县衙户房的书手自作主张?还是宋知县示意?宋知县这个宋与宋家管事宋知这个宋又有何关系?”
“下官是被蒙蔽了!
对,是户房的书手说他核对过了,下官便信了!”
宋柏忙不迭应道。
“那不如请书手也来堂上辩上一辩吧。”
方鉴攥了攥手心,感觉到了一点胜利的风向。
书手年纪不小,看着便有些憔悴,方才候在外面已将宋知县的话听清了,一进来便哭骂道:“好你个宋知县,此事明明是你一手操办,办完了直接令我归档,现如今竟要推我做那冤死鬼。
你姓宋有宋家保着,大不了就是免官归家,而我一介小吏坐实此事,轻则流放充军,重则人头落地,家中世代的职司也没了,好叫你再安插宋家的人手不是?诸位大人明鉴,小人万不敢行那渎职贪腐之事啊。”
宋柏全然不知书手也一并被带入京中,方才情急之下便将过错推给了他,哪知他就在外头候着,听得清清楚楚。
那书手并非拙县豪族出身,是拙县世袭的小吏,家中世代相传的职司和自己的性命皆要不保,他哪还顾得上怕什么宋家呢。
“张桐,好生说说前因后果,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三法司自不叫你蒙冤。”
方鉴走近几步对那书手道。
张桐便一五一十说了,他说是宋知县亲自办了卓家与宋家的土地交易,他是地头蛇,也听说过叶泽不当人父之事,当时有些同情,便多问了一句是不是不合法,叫宋知县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是宋家的事叫他少管,合不合法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叫他直接归档便是。
卓家的事他也清楚,顺带着也倒了个干净,城南的人家都知道卓家的事,卓家几代都是好人,但谁叫卓岚死得早,叶泽将两个孩子关在家里,磋磨还是打骂旁人都干涉不得,邻家也只能背地里唾弃,帮不得什么。
本以为钦差能为她们做主,却不想钦差还没来,就叫宋家雇了一帮懒汉挨家挨户警告了,有一户人家不听,当场唾了带头的管事一口,叫宋家家仆们打了个头破血流。
这一番警告,哪还有人敢说呢?钦差来问,大家不敢说,也不愿意乱说,便只能闭口不言,只有那些无法无天的懒汉得了宋家的银钱胡说一气。
段松眠听了,心下了然,又道:“说说宋家。
这宋知县与宋家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
方鉴退了一步,池斐上前回话,她们此前做了分工,各盯一部分细节,以备垂询,“这宋家是拙县本地的豪族,家主宋闻广,也就是宋家的掌权人。
宋柏是宋家旁支,有些才学,受了家族供养考上举人,又回了拙县任主簿,随着年资积累,升任知县。
宋家在拙县有田数万,族人众多,势力庞大,乡民皆不敢逆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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