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恪再去厕所时指了指掉在门边上的存钱罐。
池灿愣了愣,很快跑下去捡起了罐子,摸了一圈蔫蔫说:“猪耳朵摔裂了。”
他像是瞬间忘了刚刚还闹脾气要出走的事,蹙眉递过去给李景恪看。
李景恪本来没有要看的想法,随手顺着他的意思一捏,摔裂的那一小点猪耳朵居然直接掉了下来,正好掉在池灿摊开的手心里。
“坏了。”
池灿张嘴傻眼看着,想到这是妈妈送他的生日礼物,有点难过起来,但反正存钱罐的最终命运也是要被砸的,他这么安慰自己。
“坏了就坏了,看不出来,”
李景恪说,“去放衣柜抽屉里收好。”
直到李景恪进去洗澡,池灿都在厕所门边站了好一阵,听着里面的水声,慢慢去床头抽了卫生纸,他把掉下来的小猪耳朵包进纸里,盯着衣柜一阵,最后还是和存钱罐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小箱子。
放完东西他躺上了折叠床,把被子盖到下巴,直挺挺躺着。
李景恪出来时见他就露了颗脑袋在外面。
李景恪站在他的折叠床边拉开衣柜,过了一会儿,问道:“存钱罐放哪儿去了。”
池灿紧张地捏着被子,说:“行李箱里。”
“自己收好就行。”
李景恪没反应,只这么说。
池灿心里有点失落,但睁着有些困倦的眼睛,像是一直在等他:“明天早点起来去干什么呀?”
李景恪把灯关了,然后说:“去上学。”
黑暗里,池灿转了转身体,床很小,他和李景恪其实隔得很近,但是在两张床上。
他看着那个宽阔的背影,“去上学”
三个字仍然萦绕在耳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能去上学了,对存钱罐的事也突然冒出很多后悔。
虽然李景恪并不在乎。
池灿往大床上靠了靠,小声对李景恪说:“谢谢哥哥。”
李景恪应该听见了。
他听见李景恪似乎低笑了一声,几不可闻。
他在折叠床上弄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睡觉。”
李景恪这时候是真的出声了,沉声警告道。
池灿不动了,静默了一会儿,闭上这几天恢复了泪腺功能又使用过度的双眼,仍然说:“哥哥晚安。”
他是不吝啬也不羞于表达感情的,感谢要说,晚安也要说,认为天经地义,心里那浅浅的池子里装满喜怒哀乐,随便就能洋洋洒洒得到处都是。
池灿没等到什么回应,抱着自己的小熊枕头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第9章不记路
早上池灿没有听见李景恪手机里的震动闹铃。
他昨晚对李景恪说完晚安之后睡了过去,半夜摸黑起来上厕所时却听见楼上有人吵架,哐哐哐把他给弄清醒了,再睡回来他犯了春游综合症,想到第二天李景恪会带他去上学就有些紧张激动,盯着李景恪睡着的背影挨了好半天才再次入睡。
闹铃响起后,李景恪起来洗漱完并穿上了外套,拎着热水瓶去走廊尽头的热水房接了壶水回来。
他看见池灿还睡得死死的,走过叫两声,没反应,李景恪扯开池灿身上的被子直接把他推醒了。
“走开……”
池灿大概还在梦里,皱着眉头像是有起床气,不高兴地想推开李景恪的手,翻身再睡回去。
但李景恪再次叫了他的名字:“池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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