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阮重阳对我是真的好,无条件的好,就像他自己说的,就是觉得对他的眼,投他的缘,从初二到现在,五年时间,他对我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求,顶多就是来明朗居让我做一餐饭给他吃。
有一次赛车后,我因为不愿意碰到木兰不跟他去玩,阮重阳说:“不能因为吃鱼被卡到喉咙了就不吃鱼了,不能因为有鸟屎落到头上就不再出门了,你不能因为一个木兰,你就不出去玩了,安之,你不能永远避着她,我知道,你念着她是你姐姐,不想让她难堪,可你这样反而更助长了她的嚣张跋扈。
安之,你脱离木家吧,脱离了就自由了,要不,你早点嫁人,嫁了你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了!”
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你嫁我吧。
假嫁也行,我不介意给你当个梯子。”
我当时没有作声,因为在想他说前面的话,难道我真的内心潜意识还在想着木兰是我亲姐姐,所以避着她、不想让她太难堪?没想到今天他真的来提亲,这么说,他当时说的是真的了。
我想起他娇艳的桃花眼,魅惑的笑容,洒脱的性情,觉得,嫁他真的不差,可惜晚了,我已经失去了答应的权利。
但是,我怎么跟木北说起我和木随云的交易呢?他若知道,绝对会找木随云闹。
我说:“以后再说,你别管了。”
☆、第二二章
22
我回来的时候,舒生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看着他,等他主动说话,舒生没有作声,轻轻抱住了我,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哽咽出声,“姐,你怎么什么都一个人扛。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个人扛啊。”
我拍拍舒生的背,“你要相信姐,姐扛得起。”
“那么多钱,你哪来的?”
“不要问那么多,你们都好好的,姐姐就好了。”
我朝他笑。
“妈说爸爸已经度过危险期了,钱够用了,让你不要挂牵。
你不要怪妈告诉我,是我今天打电话给妈,她以为是你,说失了口。”
“你爸爸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没听你说过?”
木北问。
我放开舒生,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回答木北:“已经好了。
正是高考的时候,我怕影响高考,没说出来。”
“姐,以后有什么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人扛。”
木北严肃地道。
“好。”
我笑了,我的弟弟们,都长大了。
第二天,阮重阳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过来,“安之,你怎么不答应,这正是你离开木家的好机会啊,我好不容易才说动我爸爸去提亲。”
“重阳,你认为木家的孩子有权利自己选择自己的婚姻吗?”
我笑,这也是他曾经苦恼过的事,生在那个家庭身不由己,那时我不懂他,现在,我从自己的无奈身上看到他的无奈,生命是属于自己的,人生不一定是属于自己的。
小时候,看见田时的牛,它被后面的人打着骂着往前走,穿在鼻子里的绳子被人牵在手里,脖子上戴着重重的木架,嘴上套着竹笼,屁股后拖着重重的犁耙,犁耙上还压着重重的泥巴,它走得精疲力竭,走得奄奄一息,舒生心疼地问我,姐姐,牛这么可怜,它怎么不跑呢?我记得我当时回答他,它跑哪啊,它生下来就是给人耕田的。
当时对它也充满同情,命不由它,只是现在,命也不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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