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通知我归队训练。”
他们没有任何行李,像来时那样两手空空走下楼梯。
老板娘正在和骆琳聊天。
右边悬着一方迷你电视,正在播报二十四小时滚动新闻。
信号不佳,经常闪过雪花条。
“……你听说了么?刚才新闻播了……”
老板娘一边结算房钱,一边对桌角的骆琳说,“菲尼克斯家的儿子,就是前几天被枪击的那个——他醒了。”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柜台边的菲恩与朱诺,骆琳抬手划过肩头,到额间比了个十字,宽慰点头,恳切地感激道:
“感谢上帝。”
为什么上帝会庇佑一个满身血腥的刽子手?
与路德维希见面之前,这个问题三番五次钻进脑海,刺得朱诺心绪难平。
...
☆、42.更新
天色阴沉,薄雾茫白。
透过洁净车窗,可以看见街对面静立的公共墓园。
劈劈拍拍的雨声渐次响亮。
穿黑衣的人们头顶,黑色的伞面鼓涨撑开,轮廓密集地拥挤在一起,像沉默而巨大的花簇。
碑石被人们围在中间,是素简规整的长方形,跟阴云一个颜色。
上面刻着这样的字迹:
正直与善良从不需要缘由
永远的
汤姆.诺顿
妻子阿曼达敬上
最前方的黑裙女人走出伞的边缘,雨幕几乎在顷刻间将她笼罩。
长发被打湿,黏在腮颊上,让朱诺看不清她的神情。
黑裙女人弯腰捧起湿润的泥土,扬手洒盖在棺木一角。
驾驶席上,路德维希平视前方。
曲折不均匀的水线滑下挡风玻璃,横纵切断了光影的轨迹。
他的五官也明昧不一。
嘴唇浸着光,双眼却埋在阴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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