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到床榻上,将绣帷掖在褥子下,掖紧,才躺进了被子里。
枕着菊花软枕,她往嘴里塞了点什么,片刻后,她压抑着痛苦之声,裹在被子里挣扎。
她盯着床顶,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幽幽亮。
她不能抠坏身子下的褥子,不能撕咬被子,只能强忍着万蚁食肉般的痒痛。
“啊……”
丝丝痛吟还是从嘴里泄露了出来,梅怜奴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胳膊,一口就咬出了血,牙齿渗透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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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闭了一日一夜的太子府今日中门大开,史万年领着府内各路管事、宾客分作两班陈列左右,虽不敢喜笑颜开,个个脸上却是带着激动和希冀的神色。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步兵咄咄,旌旗猎猎,史万年伸着脑袋往路上一瞧,喜上眉梢又赶紧压下,小声给其他人打手势,其他人立即肃容敛衽,抬头挺胸。
在前头开路的是右骁卫中郎将柏元珅和太子左监门率李飞鹰李将军,其后便是绣着龙腾凤舞图案的太子轿撵。
平安归京,按礼该先去见长平帝,一道谕旨下来却是省了,直接归府,无旨不许出府,一日三省,抄孝经百遍,自然更是不许和朝臣往来。
柏元珅下马,走到轿撵一侧,善解人意的道:“殿下,臣就不进去了,马上回府向父亲禀报您已平安归来。”
孟景灏心知,不是不想进,而是不能进,在路上他已从柏元珅的口里得知了京都形势,便点点头,“把珏哥儿送回来吧,孤既已回来了,就不好让珏哥儿继续留在秦国公府了。”
“是。”
有谕旨在前,此刻他们也不好多说话,更不能表现的多亲密,柏元珅领着骁卫打马离开。
李将军的职责就是守卫太子府,遂先行开路,轿撵在后缓缓进门。
“恭迎太子殿下。”
史万年领着人跪在府门两侧第一次叩拜。
“都起来吧,进府再说话。”
“是。”
轿撵进府后,卫士们各安其职,随驾太监顶替了那部分离开的卫士。
张顺德领着福顺,张全领着小豆子,梅兰生领着花铃子,刘勰领着小禄子,这些太子近侍也都围上来表忠心,跟在轿撵后头入内院。
彼时,太子妃已经领着府内的女人们恭候在仪门外。
轿撵落地,孟景灏从里头走了出来,头戴金冠玉带,身穿黑底银丝绣团龙的长袍,脚蹬小龙靴,依旧魁伟威严,并没有消瘦,更没有受伤,太子妃立即就红了眼眶,虞侧妃淡淡的扫了孟景灏一眼就皱起了眉。
林侧妃见孟景灏无恙也很是高兴,却不见梅怜宝,心里就是一凉。
魏夫人、文夫人等都是喜极而泣,拿帕子抹眼睛。
“孤无事,让你们忧心了。”
话落便转身从轿撵里把梅怜宝抱了出来
见梅怜宝全须全尾的,没缺胳膊也没断腿,虞侧妃舒展了黛眉,便把目光挪向了别处,欣赏起了轿撵上的流苏。
林侧妃不曾遮掩自己的喜悦,隔空冲梅怜宝瞪眼睛,梅怜宝是有些心虚的,讨好的冲林侧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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