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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视着那几个蒙古兵走远,直到看不见,才敢长长地叹了口气,“吁”
了一声。
“你叹甚么?”
陈步元问她。
他哪里知道,她心里一直在打鼓。
在她眼里,方才那几个蒙兵凶凶地像几头豹子,面目怎么看怎么的狰狞。
蒙人,果然就是可怕。
“你放心。”
陈步元最近走路步子没以前那么快了,似有意迁就辛大露,好同她平齐并肩:“我欠你个人情……”
他淡淡说了几个字,就没再说下去。
哼,下面的话,不就是如果有人欺负她,他便就是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替她效劳卖命。
这话都听了好几遍了,嚼也嚼烂了。
可为什么,她还会觉得心头一热。
两人到了青山矾,由于战乱滔天,这镇上所剩的住户已然不多,但陈夫人娘家的亲戚,竟是十有八九都在。
辛大露同他一道拜访了不少,皆说是老了,眷恋旧土,所以便决定死守故土了。
要真因此丢了命,好歹也是丢在家乡,倒是不留遗憾的幸事。
每每说到此,陈步元便是拱手朝长辈们道,自己若是他们,也会做如此选择。
但是,他必将同千千万万男儿一道拼尽全力,收复了这些失地,令子孙后代,不再故土贼境两难。
辛大露听他说得那么激昂铿锵,实在不好打碎他的梦。
只是,这“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的豪言,从高宗朝嚷到孝宗朝,再到光宗理宗度宗,不仅没有囔囔回来,反倒囔得河山越来越小了。
她估摸着,“王师北定中原日”
,她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且蜗在临安,得过且过吧。
反正赵官家不也是一直这样过……当然,这些话就是借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同陈步元讲。
她只敢跟在他身前身后,同长辈诸亲见过,虽然身份尴尬,不过她做媒婆的嘴,很快就能避重就轻地化解过去。
再加之陈夫人娘家众亲,皆是讲情讲义之辈,都甚好说话。
一个远方的五叔,家宅最大,便留了他二人暂住,吃用都拿最好的给他们,热情得只怕不够。
辛大露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大好人,一下子全涌出来,她竟反倒有些不安,不过住了几日,就慢慢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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