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玠依旧板着脸:“都说了,骗人的把戏,给你?算上一卦又能如何?”
“那我便当殿下是应允了。”
危怀风头?一歪,笑得恣意,“殿下虚长我几岁,届时我留些胡须,也便于掩人耳目。”
“少妄想,我扮不成你?。”
“殿下扮我时,一身?甲胄,头?上戴着兜鍪,也就露出来半张脸。
让人从?伙房寻口铁锅来,用锅灰摸黑一些就是了。”
王玠靠在椅背上,闭眼,想是气的,脸已经?开?始黑了。
危怀风优哉游哉:“我呢,便从?夫人那儿取些胭脂来。
殿下姿容俊美,我也不差,区别无外乎是殿下肤白一些。
梁王快十年没见您,想来也分辨不出多少。
待我蓄上美髯,玉冠束发,狐裘披身?,应该也大差不差了。”
王玠胸膛起伏,无声一叹。
次日,危怀风果?然从?岑雪那儿弄来一盒胭脂,要先?扮一回,看看效果?。
顾文安看热闹不嫌事大,打开?胭脂盒,拈来一指头?细搓:“不错,粉质细腻,覆盖力强,涂上脸后必然肤若凝脂,光华衬人。
殿下,您的风采怕是要被抢走?了。”
王玠丧着脸,不予理会。
顾文安撸起衣袖,径自帮危怀风涂脂抹粉,折腾半晌,愁眉不展。
“不成呀,将军。
这粉在我这儿还能盖一点儿,往您脸上一抹,炭上铺雪似的,越铺越脏啊。”
“你?让开?。”
危怀风搡开?他,用丝绵扑在胭脂盒里猛蘸,接着往脸上猛敷,铜镜里映出来的脸果?然越来越来越“脏”
,并不是想象里的雪白,而是一种类似发灰的颜色。
危怀风皱眉。
王玠耷拉眼皮看着这一幕,咽下一口浊气,起身?走?来,抢走?危怀风手里的胭脂盒。
危怀风抬头?,脸似一盆被水浇灭的炭,眼里苟着火星,亮光闪烁。
很威武,也很滑稽。
“文安,”
王玠无奈开?口,“取些白面、鸡蛋、蜜浆、牛乳来。”
顾文安先?是一怔,旋即了然,奉命离开?。
危怀风屈膝坐在案前,仰着脸一笑。
“非要如此?”
“梁王是谋害家父的最后一个?元凶,我想手刃之,为父报仇。”
危怀风坦然无畏,“殿下就当全我私心。”
王玠哑然无言,沉吟良久,走?至危怀风身?侧坐下。
当天,顾文安取来王玠吩咐的一应物品,坐在案前,平生第一次近观那神乎其神的易容之术。
危怀风、王玠皆是五官极为精致的美男子?,肤色一改、胡须一粘,便已有了六分神似,待王玠为他调整脸型,改换发饰,相似度陡然增至八分,若非极亲密之人,根本瞧不出差别。
“殿下果?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危某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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