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梳有些担心她,便一整天都和初蕊在院子里守着。
日沉西山时,宝梳去了一趟茅房。
出来时,见灶屋里亮着灯,以为是初蕊在烧火做饭了,便走进去道:“蕊蕊啊,不用做饭了,你忘了你二婶说了,晚上去她家吃……”
吃字还未说完,她便看见双眼红肿,神情憔悴的初真坐在灶膛前,将满满一罐子茶叶全都倒在了火灰上!
她不由地惊了一跳,赶紧上前抢下罐子,心疼道:“我的姐姐啊!
你这就有点糟蹋东西了吧?你不要戚汝年罢了,烧了这些茶叶做什么啊?太可惜了吧!”
初真盯着红光腾腾的灶膛,呆呆地说道:“这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他如今都不回来了,还留着做什么呢?”
“除了他,难道你就找不着丈夫了?”
宝梳跪在灶孔前,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捻起那些还没被火烧着的茶叶。
初真苦涩地笑了笑,轻轻摇头道:“烧了就烧了呗,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还不是好东西啊?千金都买不着的!”
宝梳把抢救回来的茶叶放在了一片芭蕉叶上,轻轻地吹着灰。
这茶叶叫做女儿香,是未嫁之女为丈夫准备的,只能给丈夫品尝。
这地方的姑娘基本上都会采茶,采茶间隙,她们会时不时偷偷往胸前兜里藏几片,园户们都不会说什么,这算是姑娘家的小情趣了。
等当日采摘完毕,茶叶早在她们的兜里烘热了一遍,因此泡出来的滋味格外不同。
到了新婚那晚,再拿出来煮给丈夫品尝,那又是另一番情趣了。
初真的女儿香自然是为汝年准备的,只是她等不到汝年与她新婚洞房那晚了。
“可惜了!”
宝梳看着自己抢救回来的那么一点点,惋惜道,“你不要,给我多好啊!
烧了给灶王菩萨,没准她还品不出好坏呢!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嫁了,留着给往后的丈夫不一样吗?”
“这本来就是给汝年的……”
宝梳明白初真的意思,有些东西只属于汝年的,得烧了;有些感情也只属于汝年的,得忘了。
看着初真脸上那落寞的表情,宝梳坐过去搭了她的肩头笑道:“没事儿!
今年的茶汛不已经来了吗?你再备一份子,为往后的丈夫备着,把那什么汝年就忘了吧!
对了,我倒是替你物色了一个,你觉得洪姑姑的侄儿贾秀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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