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地盯着她,呼吸变得发紧。
王宝钏一言不发,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刺来,立时见血。
薛平贵一时不防,心中好恨,将手指定:“你,你!”
“无耻!”
王宝钏又气又急:“我为寻人,你快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男人的尊严不容亵渎,薛平贵听见“寻人”
二字,突然心生嫉妒,怒火中烧:“你要找谁,是找你那‘义兄’?哼哼,什么狗屁‘义兄妹’,分明是你养汉偷汉!”
“下流!”
王宝钏恨得一刀扎去:“我不许你羞辱他!”
“我不能羞辱他还有谁可以,我是薛平贵!”
薛平贵居然笑出声来,威风凛凛:“连亲夫都认不出了,你这贱|人!
实话告诉你,我已西凉称王,娶了公主代战。
是你不知自珍指使他人毁我们清誉。
亏得公主良善,还要我千里迢迢接你去做西凉王后,谁知你如此淫|贱。
不如我便休了你,你们盼望很久了吧,野鸳鸯?”
如春雷一般的声音,久久不散。
终于,十八年有了结果,便是这个结果。
这一刻,他心安理得地扔出他的审判,仿佛扔掉一直渴盼逃避的包袱。
王宝钏只觉眼前一团泪雾,模糊了她的眼睛,什么都望不清楚。
罢了,眼望不清,心却看清,终于看清。
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她是他的谁。
她大哭一声,将刀抵在颈边,十八年恨怨,如狂风暴雨,声声激烈:“薛平贵,我瞎了眼为你三击掌,等你十八年。
是我太蠢,不必你休我,是我要休了你!
你想遮掩你们的嘴脸,粉饰太平,做梦!
我纵然化身厉鬼,也一定要你偿还!
十倍,百倍,千倍!”
“不要!”
这一阵痛骂,薛平贵突然想起,她是有用的,她不能就这样死了,西凉的百姓还没有见着她,她怎么能死了?
他扑身来救,可惜,王宝钏颈边已血如泉涌。
——另一边的呼声响起,是她真正想等的人。
李云贵晚来一步,后悔至极地奔跑:“宝钏,宝钏!”
最后的一刻,是死在他的怀中,也好。
王宝钏倒下去,深深含泪揪紧他的胳膊,千言万语,也只得等待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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