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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急着回去回话,便又敲打两句,便起身离开,往正房快步走去。
碧莲的老子娘本是夫人的配房,一荣俱荣,她的忠心自是不用怀疑。
***
正房里,柳氏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柄碧绿小巧的玉如意,抬眼睨了一眼见刘嬷嬷掀帘进屋便好奇张望的张烟,狭长凤眸微眯,嗓中微震轻咳一声,张烟立马自觉的低头,继续停下的笔势,一笔一划的练习描红字帖,脸上的神情再认真不过,仿佛刚才耳听八方开小差的跟她不是同一人。
见状柳氏唇角浮现笑纹,看了眼张烟整肃的小脸,又侧头瞥了一眼烟气缭绕的香炉,这才好似漫不经心的缓缓说道:
“这一炷香烧完,我来检查你功课。
若是仍无长进……便只能交给你爹爹了。”
不要!
张烟心中暴跳。
她才不要身后悬着把戒尺,冷不丁什么时候手臂就得挨上一下,很疼的好不好!
张烟承认她爹是个好爹爹,可是一旦涉及到习字做学问,她爹就严厉的不行,据她观摩一晌午的亲身经历可知,那时的她爹好似又分裂出一个冷酷拽傲的人格,瞅着你的时候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飕飕的让人脊背发凉,更别提他手中片刻不离的三指宽的戒尺,张烟敢用她二哥那红的跟猪蹄儿的小爪子发誓,绝对不是摆着吓人的。
总之,有范例在前,两个哥哥习字时吃过的亏,细皮嫩肉的她才不要去遭那个罪哩!
嘿嘿!
所以,柳氏话里的威胁干脆利落,直接击中她软肋,打蛇打七寸哦有木有!
挑着凤眸眉角,余光瞥见张烟小小身子骤然一僵,旋即神色微沉,眉宇间愈发认真,却是真正定下心来。
见此情形,柳氏眼中溢满笑意,暗自点头。
随即动作轻缓的起身,脚步轻盈的走到外间,刘嬷嬷也忙跟了上去。
柳氏在外间坐下,看了眼厚厚的幕帘,招了刘嬷嬷上前,垂眸低语:
“怎么样了?”
刘嬷嬷垂首躬立,站在柳氏身侧细细回禀,连带着将碧莲所言一字不差的又复述一遍,毫无一丝隐瞒。
“……夫人,您看,咱们先晾她几天,让她清清脑子,还是……”
柳氏摆手打断刘嬷嬷的话,眉宇间缠绕着驱之不散的阴霾,不耐烦道:
“快刀斩乱麻吧!
赶紧叫她离了我眼前,一想到她呆在三房,我就浑身不自在……至于替他的,领下去再教她也不迟。”
柳氏眼神冰冷,不屑冷笑道:“清清脑子?哼!
都被王姨娘养歪了,想板正可不容易。
况且,你又怎知人家不是心甘情愿,荣华富贵的诱惑可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
想着张家王家这些个不消停的事儿,柳氏心中满满的厌烦。
她斜支着脑袋,沉吟片刻,随即唇边勾起一抹讽刺,淡淡道:
“碧莲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她这样的人确实极为简单,顺着王姨娘的心意来咱们这儿,为的不过是富贵又看上三爷的人品。
如今虽与初时稍有不同,终归不会短了她这份儿富贵就是。
她若不愿……哼!
却还轮不到她来挑拣。”
柳氏实在是膈应透顶,跟公公的姨娘较劲儿,柳氏便觉得挺掉价儿的。
她还弄来这么恶心的一出,故意寒颤她,要她跟这样的人打擂台,柳氏都替自个儿委屈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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