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损?看来他人缘真的很差了。”
“何止差,简直神憎鬼厌。
你也看到了,他整日灰头土脸,就知道盯着手上的那点活计。
别人跟他多说两句话,他就说自己手头有事做,根本不跟人多言语的。
他手头不就是王恭厂那点破事吗?一堆硫磺木炭硝石,翻过来覆过去的调配,是能做出个花来,还是能把敌人炸成花?”
阿南一边吃桃子一边笑道:“炸成花估计不行,炸开花还是可以的。”
卓晏眉飞色舞道:“那可不正合适吗?这就是棺材板对口的活嘛!”
朱聿恒见他们说这些无聊话,皱起眉轻敲了两下茶几。
阿南和卓晏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借口探望母亲,卓晏溜之大吉。
咦,不对呀!
阿南吃完一个桃子后,才忽然想起来——这奴才怎么回事?我才是主子呀!
左右无人,回头看着端坐解岐中易的朱聿恒,阿南撅起嘴训诫他:“阿言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身份啦?居然敢凶我?”
朱聿恒抬起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瞧了她一眼。
那目光沉寂而攫人心魂,阿南不由得更想逗逗他了。
她趴在几案上看他那双绝世好手解岐中易,问:“哎,你知不知道,前朝时,主子可以直接扑杀奴才,不用去官府的哦!”
“你不会。”
朱聿恒轻按岐中易,沉声缓缓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阿南挑眉斜睨,“要知道,你好几次差点死在我的手上呢。”
日光透过窗棂,筛在他们面前,光晕之中的朱聿恒注视着她,神情有些模糊。
他没有说话,但阿南脑中一闪念,脱口而出:“因为我在黄河边救了你?”
见她察觉,他也不隐瞒:“你离开的时候,我刚好恢复了一点意识。”
“喔……”
阿南也不甚在意,只说道,“黄河滩涂九虚一实,一个踩空的话,我很容易就会被冲走的。
不过……刚好看到了你的手嘛,还是冒险去救一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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