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卿笑骂:“要不是我三番四次帮你按下卷宗,你早就下大狱了!”
说完问他,酒到底醒了没有。
御子柴摸了摸脑袋:“抢人,谁啊?美不美?”
这事倒也难为住了高长卿。
他十三岁离开都城,之前是高家前呼后拥的嫡长子,不是在家中就是在泮宫,出行也是轩车驷马,哪里见过名不见经传的姜扬。
问了问比他年长两岁的高妍,她也没有印象。
高长卿思忖半刻,跳下了篷车,让御子柴找个办法哄开城门,径自往国都方向去,他自会追上。
御子柴抓着虱子问他怎么个哄法?高长卿抬手丢给他一贯钱:“对了,记住别走大路。”
天色尚早,平林城中一丝动静也无,高长卿披着雨篷走在丈宽的路上,整条街上就他一人踩着青石板的声音。
茕茕的脚步,急促的呼吸,使得他在冷冷清清无边无际的春雨里迷惘了时间,依稀好像是走在国都夜不封禁的朱雀大道。
他耳边充盈着香艳诗曲,喧闹人声,辚辚车马,车马上挑着红灯笼,印着各式各样的家徽,在黑夜里汇成一条灯流。
那声色犬马、斑斓万象的富贵乡,曾无数次在他的梦里出现,那里有一掷千金的豪奢,那里有波诡云谲的权诈。
泼天的富贵与人极的荣耀交织在那灯流后,诱惑着天南地北雄心万丈的男人,高长卿也是其中一人。
他还尝过它的好。
是故只要一想到那座城,就饥渴难耐。
郡府阴森的轮廓不多时便出现在街尽头。
这座府衙,平日里他厌恶得紧,而现在看着却无限亲近——因为,他正向着他梦里的那座城池奔去。
高长卿登上阙楼。
门卒见是他,嘟囔着说了几句梦话,猝不及防被抢了风灯也不管,径自靠着自己的长戟睡觉。
高长卿举着风灯匆匆走过第一进大院,拿钥匙打开右侧中间的房门。
他在这里誊写了五年的卷宗,对房里的摆设极其熟悉,此时走近自己的案桌,那里堆着一整叠西府军的名册。
太子姜扬有军籍在身,又在西边打仗,照理来说,该是西府军将领。
好巧不巧,他这几天一直在誊抄西府军的军册。
高长卿将风灯摆在木架上,按着军阶往下找,在校尉中却没查到姜扬的名字。
“……莫非是入军籍的时候还没升迁到校尉?”
高长卿摇摇头,“这也太丢脸了。”
他就着微弱的灯光,任命地所有西府军的名册都翻出来,坐在地上耐心翻看了一遍。
半个时辰立马就出去了。
高长卿坐在地上,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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