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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仪始于昏。
青庐帐起于西南,毡席于庐前待展。
两个时辰后,黄昏时分,新妇入庐。
王妩和赵云对席而坐,同牢合卺,用匏瓜盛的酒汁蕴了特有的苦涩,喝得王妩直皱眉头,然而放下充作酒盏的匏瓜,却看到赵云早一步饮尽了酒,正望着她笑。
换下白衣,赵云原本就清朗英挺的面容在一身玄黑之下更多了几分锋锐俊逸,玉冠广袖,真真正正的剑眉星目。
“笑什么?”
看着眼前那张杀伤力极大的脸,王妩的嘴角也不知不觉翘起来,“这酒都苦死了,很好喝么?”
同甘共苦,又怎会不好喝?
赵云认真地点头,油灯的光线柔和而温暖,在他脸上投出层次分明的暗影。
“哈!”
看着一点光亮随着他的动作在他鼻梁上轻闪,王妩不由笑出声来,探过身子,伸手去点赵云的鼻尖。
匏瓜有点大,合卺酒盛得有点多,这从军营里搬来的酒也不似寻常宴席上的米酒那般绵软,再加上王妩大半天没有吃东西,空腹饮酒,很明显感觉到了酒意上涌。
若在平时,她定会安安静静地压住那轻微的飘忽感,再慢慢地夹块肉,等酒力消散。
不过现在,王妩的胃里犹如有一团火烧得汹涌澎湃,却看都没看那盘摆在案上,她和赵云只各吃了一口的肉。
小熏薄醉,比较放得开。
当然,无论醉不醉,王妩都绝不会承认其实她很紧张。
“小心……”
赵云动作迅捷地探身,拎起险些被王妩碰翻的油灯,另一手轻轻巧巧地捉住王妩伸过来的手指。
“啪”
地一声,随着他的动作,一个手掌大小,扁平状的小木盒子从宽大的衣袖里跌了出来。
“什么东西?”
这回是王妩手快,凑着木案直接就把那盒子扒拉了过来。
赵云先也是一愣,随即便想了起来,一边放开王妩的手让她坐稳,一边回答道:“曹相方才遣人送来的贺仪,说是不便入内久留,就直接交到我手上。
送到前堂的贺仪自有人整理,我也不好插手,就一直带在了身上。”
“什么曹相!
什么为了我们才快马到长安要皇帝的诏命,说说好听!
这诏命是什么来着?镇军将军?什么品阶?倒是他一步到位成了曹丞相,亏他也好意思!”
自从曹操派去长安的人带回了汉献帝的圣旨之后,王妩就险些把那一副写满字的丝帛摔到曹操脸上,令曹操胸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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