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君老眼里,自己亲自前来已经是折节下交,对方的拒绝那叫不识好歹,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行为。
眼见君老的神色微微沉了下来,苏夏的心也沉了下来。
苏云秀的唇畔却是扬起了一抹隐秘的弧度,指尖有细不可查的银光一闪而逝。
就在气氛越发凝重的时刻,清脆的童声响起,仿佛打破了什么:“诶,不是说是要带我来看病的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看啊?”
文永安左看又看都没人说话,以为大人们是忘了刚出门时的打算,便发表了,便如上问题。
君老微微一窘,随即若无其事的说到:“苏先生不是说了吗?苏小姐年幼学艺不精,恐怕没办法帮你看病了。”
这话一出,苏夏和文芷萱都差点吐血。
苏夏暗恼于对方的断章取义歪曲事实,文芷萱暗恼于对方的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两人倒是难得得同仇敌忾了一回。
只听文永安用满是疑惑的声音仰头向君老发问:“可是,小姐姐明明很厉害啊。
我上次犯了病,难受的快要死掉了,气都喘不过来,结果小姐姐在我身上拍了两下,我就好多了,后来还是小姐姐帮我治好的。
小姐姐可厉害了!”
君老闻言,将信将疑的低头看向文永安的方向,问到:“你犯病的时候不都是昏过去的吗?怎么知道的?”
文永安把小脸一板,满脸不高兴的说到:“哼,我就知道,你们都当我是小孩,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不跟你们好了。”
说着,文永安双手叉腰转过头去,一副“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的样子。
苏云秀却看到文永安隐蔽冲着她笑了一下,脸颊上浅浅的酒窝乍现即隐,眼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邀功,可爱极了。
因为角度的问题,只有苏云秀能看到这一笑。
这一笑,苏云秀便知文永安不是年幼不晓事,只是故作天真而已,不禁感慨了下对方的早熟,这表现,一点都不像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顺便也暗笑其他人都看走眼了,把这么只狡猾的小狐狸当成了无害的兔子。
见到文永安摆出这种姿态出来,君老顿时慌了手脚,弯下腰低声下气的哄起了小姑娘:“安安的话,我当然是信得过的,这不是一时有些奇怪,才问了这么一句的,不是说你之前在治疗的时候一直是昏迷着的吗?”
如果不是多年历练下来,掩饰情绪的功夫一流,苏夏此刻的嘴巴大概可以塞的下一个鸭蛋了。
他愣是没想到,那个刚愎自用又睚疵必报的君老居然也有这种时候,在一个小姑娘把姿态放到如此之低的程度如此?只能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文永安撇撇嘴,说到:“就算晕过去了,谁救了我我还是知道的。”
说着,文永安转头看向苏云秀的方向,说道:“上次真的要谢谢小姐姐你了,要不是小姐姐你,我可能那天就死了。”
闻言,文芷萱脸上一白,君老更是直接出口呵斥道:“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在嘴边?”
两个大人太过敏感,紧张得不行,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小姑娘却颇有几分不以为然:“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早晚罢了,言语并不能改变这个结局。”
从出生就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文永安见多了家人的眼泪和难过,然而奇异地并未对死亡感到恐惧,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反而经常反过来用各种办法宽慰其他为自己忧心难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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