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没有看到人影,在快到他家门口时,刘月靑摇了摇表姐牵着她的手,在表姐低头看她时,抿唇笑了笑,撒娇道:“姐,我口渴了,想喝水。”
表姐皱眉,有些不耐烦,大冷的天喝什么水,也不怕拉肚子。
“就你事多,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玩。”
“姐,我错了,中午菜吃多了咸到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咱们去前面那家找些水喝。”
等进入这套比记忆中光鲜的农家小院,看着屋里屋外乱七八糟的杂乱,刘月靑的心情非常复杂。
刘月靑婆婆从年轻时就出门打工,长年不在家,可想而知懒散的公公带着三个男孩过日子,会脏成个什么样子。
想到老公小时候受的苦,刘月靑很是对公公怒其不争的懒惰。
就说眼前,原本很熟悉的一个家,现在要进来却要用陌生人的姿态和借口,真的挺滑稽无奈的。
见院子里没人,表姐犹豫了下刚想劝刘月靑忍耐一会,到学校在喝,刘月靑自己就已经率先扬声喊了起来。
“家里有人吗,有没有人?”
“有人,谁啊?”
刘月靑话音刚落,东边的主屋就有人回答,人也跟着从东屋出来。
黑不溜秋的棉袄快脏成灰色,脸上虽然没有鼻涕什么的,但也没干净到哪去。
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正是年幼版的老公李易峰。
幻想之所以称为幻想,就是因为幻想太过美好,如果说刘月靑在未见到人时,还幻想着老公也能回来,但在见到人之后所有的幻想都啪叽一声全部破灭。
眼前的李易峰根本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子,皱着浓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院子里的刘月靑和她表姐。
望着李易峰青涩稚嫩的灰脸,心就跟堵在嗓子眼里的难受,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眼前这个再也不是那个宠着自己的人了,而且非常不公平的是,所有的记忆只有自己有,其他人都可以简单的活着,很多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多出来四十年的记忆,幸福又美好,可在现实中却也如同一把钝刀子,刀刀割肉还不见血。
格格不入的时代感,相见却不相识的陌生人,多么的讽刺令人窒息。
刘月靑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恨意,可又不知道该恨谁,所有人都没有错,所有人都努力认真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恨谁?她又没有什么天大的冤仇,又没有悔恨终身的错过,为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们有啥事?”
表姐魏玲也没在意李易峰的不耐,赶忙道:
“俺妹渴了,想找点开水喝。”
“俺家没有开水,厨屋水桶里有水,你们要喝自己去…你哭啥?又不是不借水喝,家里真的没有开水,女娃子就是烦人,动不动就爱哭。”
李易峰的抱怨,让刘月靑情绪有些崩溃,眼泪也从眼中滑落,甩开了表姐的手快步走到李易峰跟前,努力睁着泪眼看着他,口里也呢喃不停的重复着。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魏玲赶紧拉过刘月靑,看着李易峰莫明其妙的表情,也有些怨刘月靑太娇气,人家就说了一句话,又没说啥坏话,她妹就受不了的哭的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简单的哄了两句,就拉着刘月靑走,忍到学校在喝水也渴不死人,农村的孩子都是放养,就她妹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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