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略一犹豫,看着他道,“听人说……你已重病五日,甚至咳血不止,却又为何……”
容若闻言,思绪恍然地被拉回三年之前。
他微微抬眼,在原处怔愣了半晌,终是慢慢笑道:“许是上天垂怜……不教我早早魂归身殁罢……”
曹寅微微怔住,却笑道:“区区寒疾,若非杳无生念,又怎足以致死?”
叹了叹,却是看着他道,“容若,只怕这并非上天垂怜,而是你心有牵念,仍是放不开了罢。”
“荔轩此言倒有些类似佛家劝道之言了,”
容若闻言笑道,对上曹寅欲言又止地样子,却收住了后面的话。
“容若……”
曹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慢慢地开口,“你可知,皇上南巡的队伍,已经到了江宁?”
*****
待到返回马车上时,玄烨才忽然想起拿出前日在街边随手买下的一本《众香词》。
随手翻开,正是沈宛的一首《菩萨蛮》,引入眼帘。
菩萨蛮·忆旧
雁书蝶梦皆成杳,月户云窗人悄悄。
记得画楼东,归骢系月中。
醒来灯未灭,心事和谁说。
只有旧罗裳,偷沾泪两行。
玄烨木然地看着,脑中再一次浮现出方才沈宛的那句话。
“容若在世之时,一生厌倦富贵荣华,却不得解脱。
他的孩子,妾身怎忍心让他重蹈其父的覆辙?”
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合上书方才一旁。
却是转身,从一侧拿出一个锦盒。
这些年来,无论去哪里,玄烨已习惯将它带在身旁。
锦盒里是一卷书,一方闲章。
书卷便是那日顾贞观跪在台阶之下交给自己的,而闲章,则是自己在容若书房看到的。
上面刻着四个字:自伤情多。
玄烨伸手轻轻地抚过那凹凸不平的字迹,低头凝视着,久久不语。
只觉得,容若曾写过的字字句句,突然一一浮现出脑海
菩萨蛮
客中愁损催寒夕,夕寒催损愁中客。
门掩月黄昏,昏黄月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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