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难过地哭了。
比哭丧的声音还哽咽。
她偷空想,要是被老钟听见了,一定会数落她把控不好程度,词都唱不清。
可是她好难过啊。
心肺都被绞烂,后知后觉,疼得她发抖,也疼得她喘不上一口气。
原莺想到外公去世的那一天。
她应该是一个比较迟钝的人。
丧礼都到第二天了,流程不知道走了多少,她眼圈都没红一下。
直到尸体从焚化炉里出来,小小的一捧灰上,还盖着半块头骨。
工作人员用碾子把骨头压碎的那一瞬间。
咔嚓、咔嚓。
年幼的她突然崩天倒地地哭了起来,一哭就是三天,把爸妈都吓了一跳,事后还带她去见了心理医生。
但她很快又活蹦乱跳起来,伤心事通通被抛诸脑后。
再往后,她在火葬场工作,又跟着钟将清到处哭灵,见惯了悲欢离合,平日像缺了难过这一味情绪。
无论多么煽人泪下的事,她在脑海里都会补写成滑稽可笑的笑话。
挺坏的。
“……小莺。”
有人在叫她。
原莺恍神一阵,才发现自己被抱在贺知宴的怀里。
他攥着纸巾,轻轻地按过她的脸颊。
“别哭了,”
他语气轻缓,“别哭了。”
原莺低落地耷着眼皮:“贺知宴,我的筷子呢?”
“掉到地上了。”
他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我给你拿过新的一双,好不好?”
原莺闷声:“……算了。”
她挣扎地站起来。
“我回去了。”
贺知宴蹙一下眉:“回哪去?”
原莺:“回家。”
贺知宴:“你的钥匙还在我这里。”
原莺向他伸出手。
贺知宴:“我送你。”
原莺应了一声,去卧室拿包。
走到门口,想起来什么似的,小跑到厨房,翻出两个保鲜盒,把香辣蟹和保温的米饭通通装走。
贺知宴:“不留一点给我吗?”
原莺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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