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平之战时,秦国大军包围赵国都城邯郸,多亏了侯赢献策,才使得信陵君得以窃符救赵,完成了对平原君的承诺。
事后侯赢自刎而死,以报信陵君知遇之恩。
尽管玄烨知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容若一向待人极真,得逢知己时的激动慨叹,自己也似是也可以想见。
可是即便如此,玄烨心中究竟是有些不甘。
自己花了四年多的时间,才让容若对自己略略敞开了一丝心扉,而那顾贞观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容若一见,便如此倾心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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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李德全马不停蹄地赶至渌水亭。
然而未进庭园,便远远听闻其中传出些人声。
走近一看,只见临水小亭之中,一群文人模样的人正是谈笑风生。
其中为首正在朗声行酒令的那人,似正是上次见过的顾贞观。
李德全自然看过最近满城风雨的那两首《金缕曲》,即便不太懂其中的意思,但看着皇上难看的脸色,也大抵可以猜出几分。
此刻见到这亭中众人仍是一派欢声笑语,惬意非常,倒颇替玄烨感到不平。
便立刻走上前去,尖声打断道:“皇上有旨,宣纳兰容若进宫!”
众人一听,连忙纷纷离席下跪。
容若心里虽对李德全突然如此正经的腔调感到有些诧异,但亦是聊起袍子应声跪在一旁。
李德全翻着眼,目光瞟过众人,最后只对容若道:“纳兰公子快些走罢。
莫让皇上等久了,怪罪下来才好。”
容若虽正在兴头上,但此刻也只好站起回身,有些歉意地告辞道:“容若不得不失陪了,诸位不妨在此继续,切勿因此扫了兴才是。”
便很快随李德全离开。
在座不少人对容若这般中途离席似是早已习惯,连连只道无妨,目送见他二人出了庭园,便也不上心,只是张罗着继续方才的酒令。
不多时,庭园里便再次充满了语笑人声
座中唯有一人的目光一直锁在容若离去的背影之上,直到那处早已没了人,只剩下门口那株夜合花树。
若有所思地伸手拿了酒杯,送到嘴边时动作突然一滞,似是想到什么,唇角不觉泻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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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走近御书房时,看见御案前颇为狼藉的情形,不由一愣。
素来都是整齐摆放的奏折,此刻却是胡乱地摞着,歪歪斜斜地偏向一旁,似是有随时倒落的可能。
笔和镇纸亦是胡乱地散放着,有些甚至已经躺在了地上。
而玄烨本人,一手扶着额,以肘撑在御案前的凌乱中,正在闭目养神,似是并未觉察自己的到来。
肘下正压着一沓纸,纸页的一角被时不时被风撩起,如蝴蝶振翅一般扑打着。
而他肩头正披着的外衣,不知何时,却已经滑落在地。
容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悄然走过去弯腰捡起,轻轻展开,抖了抖上面的尘土,转身面向面前的少年天子。
玄烨一身明黄色的便服,肩背宽阔,却比自己以为的要略为瘦削几分,正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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