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君臣之礼,此时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容若悄然握紧了拳,毫不逼退地与他对视着。
却不开口,只有沉默再沉默。
空旷的大殿内落针可闻。
言语间突兀的空白被逐渐地放大,在室内散布着一种无声的压抑,二人对面而立,却各自用沉默,坚守着自己不可退让的坚持。
过了很久,先开口的,却是窗畔的那个人。
“纳兰公子,那么你以为,此事又究竟是谁之过?”
玄烨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突然问道。
容若仍是看着他,不待作答,却忽见他神色明显黯淡了几分,轻笑道,“其实,在你看来,这分明是朕之过罢……”
二人对峙之下,竟是玄烨首先妥协。
容若觉得心头仿佛被什么突然堵住,却只是强迫自己垂下眼,不去看他的表情。
房间再度恢复成一片死寂。
沉默在空气之中散步游离着,几乎要将呼吸也尽数凝固起来。
“容若,”
过了很久,玄烨猜再度开口,声音里亦是意外地透着疲惫,“……你恨朕么?”
容若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怔在原地半晌,抬头却只见玄烨被斜阳拉得格外狭长的背影。
他顿了顿,却只能淡淡道:“不敢。”
对方显然略带嘲意地笑了笑,过了许久,慢慢低下头,却是如同自语一般道:“朕大概,也着实有些后悔了罢……”
即便看不见他的面容,容若却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想见他眼里颓然的神色。
这神色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反复浮现在脑中,搅得他心头一团乱麻。
玄烨那夜的反常,方才从李德全口中,自己本已知晓一二。
然而此刻,自己面前的少年天子却并出言为自己开脱。
这是容若着实未曾想到的。
“纳兰公子,奴才从未见皇上对一人如此小心过。
若非因那鹿血失控,他又怎忍心伤您一根手指……”
这是自己离开之前,李德全最后的话。
不知为何,此刻再度回忆起来,容若只觉得心头突然一阵沉重。
如同悬着千金巨石一般,死死下沉,拉扯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到底风寒初愈,此刻仍有几分虚弱。
此时心头一乱,气息也跟着不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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