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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日里也见他喝过酒,他酒量甚至称得上一个好字,可今日这酒刚下肚,我便看到他的脸颊上添了一抹浅浅的红晕,我觉得这是他今日的脸色太过苍白的缘故,心里就更跟着难受了。
赵元俨脸色虽好看了些,但唇色仍淡着,时不时问庞籍几个问题,在庞籍答过之后他都会点评一二,一时之间倒是变成了老师考教学生了。
我见庞籍对答了几次之后脸上仍旧一派轻松,又见赵元俨吃少问多,于是劝道:“表哥,你就多吃些吧,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再给你换些花样。”
他手指把玩着酒盅,细白纤长的手指光滑无瑕的酒盅,不一样的白却是一样的美。
他轻笑了一声,可眼中的笑意却极淡薄,泛着盈盈流光,让我看了一眼便微微垂下头来。
我听他说:“某某,我想吃你去年冬天做的那道菜,叫什么来着?”
我一听,急道:“那菜忒油腻,不若换一种?”
我见他微微一敛眉头,琉黑润泽的眸子望着我,漂亮的瞳仁中映着我的模样,又一言不发的垂下长睫,我顿时招架不住……
那小包子有事儿求我的时候那样期期艾艾的看着我,我都招架不住,他这眼神对我的杀伤力自然不言而喻。
我颓然的垂下头,应声道:“好,我记下了,明日便做了让人给你送来。”
“好!”
异常果断的回答之后就是咳嗽声。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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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庞籍在八王府逗留了很久,久到我还帮小包子洗了个澡哄他睡了之后,庞籍和赵元俨还在寝台上下着棋。
我对那黑白的棋子并没多少兴趣,但见他们两个人一盘下了一个多时辰还没下完多少有点不耐烦,又因为那寝台上有两个男人在上面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方面做,于是就在赵元俨的书桌附近溜达,心里寻思着我上次送他的绣图他放在了哪里呢?
东瞅西看都没找到那一件儿,不过却看到了我不知道哪次来的时候忘在这儿的绣了一半的图。
图旁边还有样图,是赵元俨当年画的一对大雁南飞图。
这么一看我倒是有了印象,那时候我绣出来的东西也不过刚刚能见人而已,便向赵元俨显摆。
那人那时就在面前这张书桌上画画,头上只扎了一条云巾,肩上披着黑色大氅,衬的一张俊脸显得格外小又格外秀气。
不过那时候他大约也才十七八的年纪,青葱水嫩,如今想想就让人怀念。
那时他抬起头来,水濛濛的眼睛灵气十足,上上下下故作不屑的看了一下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现在画的这幅图你可能绣的出来?”
我踮起脚尖儿看了一眼他正画的那图,顿时感觉悲从心来,那么大的一副……
那时候的我不过刚刚会绣些花之类的,这样的水墨图又怎绣过?
但一看到他那双水雾蒙蒙含着笑意就待看我服软认输的眼睛,我便一咬牙逞强道:“绣就绣,不过绣好之后可不给你。”
“哎,画可不能这么说,你这当表妹的可曾送过我礼物?如今不过是为我绣副图都不肯……”
他说完将笔置于笔架上又叹了一声,那尚显青涩线条还没硬朗起来的俊脸上还能瞅出一丝隐藏的戏谑。
哪里像如今这般?你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甚至和他对视都猜不出他丝毫的心思。
我低头看着那副绣了不足三分之一的绣图,上面一角还插着针,针上尚无锈迹。
我摸摸绣图,又看看那副样图,一对北雁比翼南飞,我眨眨眼,再眨眨,想将眼睛里的雾气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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