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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戳中深以为耻的痛楚,李密放下酒杯,沉默不语。
魏征察颜观色,继续道:“首领可曾想过,陛下待首领虽然热忱,朝中文武百官却为何处处刁难?”
李密看着他,面色难看了几分。
魏征道:“首领可曾想过,若陛下当真有意加以重用,又岂会只予首领以一虚职?若陛下当真待首领无半分间隙,有怎会让首领处处受制?而朝中文武百官,若无陛下默许,又怎敢如此放肆?”
一席话说得李密无言以对,半晌之后才道:“依大人之意,莫非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乃是陛下?”
魏征不答,只道:“陛下当年自太原起事,直至如今入主关中,雄踞长安;自唐国公,唐王,直至今日九五之尊,非雄才大略,胸有城府只能不能得之。
同今日那留守洛阳,目光短浅的王世充不同,陛下之志,绝非安居此关中之地,而是终有一日剑指天下,一统中原。”
顿了顿,望向李密道,“这样的人,是会毫无芥蒂地容纳虎狼一般的瓦岗寨众人,还是暗中施以小计,将其分裂瓦解?”
李密闻言,思及往日每每自己上报众臣无礼之举,而李渊俱是含糊其辞,草草带过的诸多情形,顿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将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按,厉声道:“我好心投奔,那李渊竟待我如此!”
“首领还请息怒,”
魏征道,“臣如今已是东宫之人,本不该如此,然而首领旧难忘,故才冒死前来。
只愿首领早日脱身,免遭加害才是。”
李密看着他道:“依大人之言,可是已有妙计?”
“妙计不敢,区区小计,还望能借以相助。”
魏征站起身来,附在对方耳侧低声言语。
语罢他站起身来,拱手道:“此地不宜久留,臣便告辞了。”
“先生之才,李某愚钝,今日才始得见。”
李密起身一礼,态度已然同初时不同,顿了顿,他叹道:“李某那日将大人拱手送出,今日方知悔矣。”
魏征闻言不答,只是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心知日后当他得知真相时,便不是悔,而是恨了罢。
念及当日在李密帐下时,他虽不重用自己,却也不曾怠慢过。
如今自己这般,倒真有些恩将仇报之嫌。
然而心内虽有些愧疚,却终究是不悔。
实则错不在李密,只在机缘巧合,叫自己遇上了那人,只一眼,便愿意为之托付终身。
无论是为了自身无法施展的才华抱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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