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营之后,但凡遇到请战的将领,均是闭门不见。
次日,却又是轻车简从,独自外出查探地形。
一连数日,均是这般早出晚归。
然而城外任凭薛军如何叫骂如何挑衅,却也只是避而不迎,坚守不出。
如此一拖,便已然是一月有余。
战情迟迟未有进展,然而粮草却是不住地往西送去。
由是朝堂之上,便有人按捺不住提出疑议。
李渊闻言只轻描淡写道,为求得良机,纵是此蛰伏十年亦不为过,何况区区一月?此言一出,众臣皆知他话中暗指,乃是自己隐忍十年一朝反隋之事,故一阵沉默,无人敢再劝。
退朝之后,李建成回到东宫。
方踏进后院,便见魏征一袭半旧青衫,微微仰着脸负手立于一棵梧桐之下。
梧桐残叶零落,已然在他足下积成一滩红黄相间的色泽。
李建成走到他身后站定,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口中道:“先生看什么如此出神?”
魏征回过神来,忙伏首一拜,道:“臣随李密入关之时,梧桐枝头的阔叶仍是浓密,而此刻却已然零落大半了。”
李建成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先生不是这般拐弯抹角之人。”
“殿下果真明察秋毫。”
魏征朗声一笑,顿了顿,复又转头望向地面的枯枝败叶,叹道,“这枫叶都已然落了,然而李密却仍能耐得住性子。”
李建成微微扬眉,定定地看了看他,终是笑叹道:“看来建成小计,果真不曾瞒过先生慧眼。”
“不敢。”
魏征笑道,“只是……臣所看出的,并不止此一事。”
“那依我看,明察秋毫一词,实应赠与先生才是。”
听闻他言语之中有些轻狂,李建成却毫不以为意,只笑道,“其余的事日后再向先生讨教不迟,李密一事……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逼反李密一事,宜早不宜晚。
那李密虽生性妄自尊大,却也是个极善隐忍之人。
念当年他初入瓦岗寨,屡立战功却又百般伏低做小,方才得翟让青眼,让贤于他。
然而一旦登位,却又将翟让除去,足见其人只狠,断不可留。”
魏征言辞说得犀利直接,然而口吻之中却透着悠然,“自打瓦岗寨众人入关以来,陛下并殿下的种种举动,他应是已有所感,却只怕还未曾想到逼反这一层。”
顿了顿,抬眼道,“此时若得一人予以点拨,则事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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