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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叹息一声,道;“建成,为父虽然老了,可并不糊涂。”
李建成抬起眼看着他,可眼睛里仍是没有波澜。
很快,他轻轻笑道:“建成不知父亲何意。”
“咄苾走脱一事,是你所为。”
李渊看着他,语气似是肯定,却又仿佛是试探。
李建成沉默,不置可否。
“诚然,此案之中并无破绽。”
李渊顿了顿,道,“可是,太过滴水不漏,却反而是最大的破绽。
堂堂突厥王爷,能如此轻易走脱,而侍卫却供认不韪……在这长安城中,能做到如此地步的,除了老夫,大概也只有你和世民了罢。
而世民力主扣下咄苾,此人人皆知,他自然不会将人放走;而建成身为世子,那日在对此事竟并未表态,此时看来,便是不教人看出你心中意图罢。”
他一席话将事情说得极为透彻,尽是一丝余地也不留。
李建成闻言摇摇头,叹息一声,笔直地跪下身来,道:“父亲当真明察秋毫,请父亲责罚。
只是于公于私,建成不得不如此。”
李渊微微眯了眼,“此言何意?”
“于公,便如裴大人那日所言,关中尚未安定,突厥虎狼之师,战,远不如和。”
李建成定定地看着李渊,一字一句说得平静却笃定,“于私,那咄苾虽隐藏身份藏于军中,却三番两次救建成于水火。
此恩,不可不报;此情,不可不还。”
李渊垂眼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这长子,此刻态度虽极尽乖顺,然而心中的计议,有时竟教他也无法看破。
低低叹息一声,李渊道:“建成,为父深知你不会做无意之举。
你既然力主放掉咄苾,为何不在堂上直言?”
“只因建成总是劝了,只怕父亲心下一时仍无法决断。”
李建成道,“然而此事,却是容不得拖延。”
且不论在决断之前,风声若走漏到突厥处会如何,便李世民之性,若自己那日当真开口替咄苾说了情,只怕反是真真害了他。
“此时为父已然结案,便不再追究。”
李渊沉默许久,叹道,“你如此这般,也算是替为父做了决定。
只是这般放虎归山,日后突厥若再来犯境,建成……你脱不了干系。”
“届时建成愿亲率,”
李建成伏首一拜,“以性命相担!”
“罢了,你且退下罢。”
李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日后勿要在这般私自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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