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违心地赞她高才,亦不想和她唱和,只是问她道:“庵主好雅兴!
只是不知我妈现在何处?”
惠真轻笑道:“莫急。
就快到了。
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我答道:“将将才十一岁哩。”
惠真摇头,走路时腰杆挺得笔直,声音也变得粗了些。
她笑道:“还是个孩子呐。
极好!
极好!极好!”
她一连说了三个极好,我微微的觉着有些不妙,忍不住想探向怀中西陵鹤送把我的那把几寸长的匕首。
西陵鹤初初将这匕首把我时我曾笑嘲道:“这是削果子的么?这么小一点。”
那时的西陵鹤脸色臭臭的:“收好了!
这可是本少爷去一个同窗家亲自打造的。
你若不贴身收着我就将我的里衣全都撕掉,再把些新的来叫你替我重绣两只鸳鸯上去,还要加再加几个字!
加哪个好呢?”
他负手而立,想了想得意地笑道:“就加‘相思不负共晨昏’七个字。”
说完他越想越觉着好,竟然说出“要不你还是将这个丢了,给我绣字去罢”
这样的混帐话。
就是由于西陵鹤的混帐话,他给我的这把小小匕首从未离过我身。
眼下的惠真仍然在笑,她说:“看来我还是第一个呐。
今天我便要教一教你,何为人生在世的第一大乐事。”
我不解,不知道她说的都是些甚么事,但是总觉着不对。
像是有甚不大好的事要到来一般,叫我心神不宁的。
我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笑道:“何为乐事?我觉着整日价能弹弹琴就是乐事。”
惠真笑得意蕴深长:“你小孩儿家不晓得。
这算哪门子的乐事?待我今日教过你你便晓得了,那事当真是极快活的。”
她这般说话,我倒有些好奇,还有甚事儿能比‘偷得浮生半日闲’更快活呢?是以我笑道:“这我倒要看看。”
若是西陵鹤在此定然要用手指轻轻点点我的头,而后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脑袋瓜子是白长了么?人家随便说两句便能将你绕进去?”
然我心下虽然知道不打对劲,此时此际却抵不过心下的好奇,想知道她的说的那个快活事儿是甚么事儿。
是以我仍旧和惠真一道儿,向小径深处走去。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我们便看见红梅间的一个小楼,楼中传来丝竹之音,这声音中,惠真将那首诗念完:“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问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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