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过头歪了歪,问道:“怎么了?”
段戾想了想,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转身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小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符纸朱砂来。
祁无过的角度极好,能清楚看到段戾一手夹着黄色符纸,另一手握着浸满朱砂的细细毛笔。
那符纸明明一端悬空,很是不好着力,段戾落在上面的笔尖却是丝毫不抖。
祁无过不是第一次见段戾画符,只是每次见到都会让他惊为天人。
他总觉得段戾这般的人物,如果生在中,就当是那种修无情道的高冷剑修;如果生在古代朝堂小说,便是那银甲长枪,镇守边疆的将军。
这种凌然又高高在上美感,让人畏惧却又心生向往。
当然,这些都是出于艺术家对缪斯的纯粹赞赏而已,并没有夹杂其他的**。
祁无过想了想,摸出了那本速写本来。
或许是受段戾的影响,他也习惯了在游戏中随身带着这本速写本。
直觉告诉他,这本奇怪的速写本会在某些关键时刻起作用。
比如现在,如果让种纯粹美丽的画面从指尖溜走,祁无过晚上大概能后悔得少睡一小时。
只是他轮廓才刚刚勾勒出来,那边段戾已经完工。
接下来定是会有厉鬼现身,祁无过自是无法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画画,虽说他不是专业人士,帮忙的心总是要有的。
只见那边段戾将手中符纸贴在稻草人身上,那符纸冒出一阵青烟,无风自燃。
符纸的火焰并不大,星星点点,蔓延到稻草人身上的时候却如同燎原一般,只在瞬间就让整个稻草人燃烧起来。
火焰并没有让稻草人化成灰烬,只是覆盖在稻草人的表面,红色的火焰涌动着,如同给稻草人披上一件流光溢彩的外衣。
随着火势蔓延,稻草人身上竟是渗出水来,那些水珠很快蔓延成一片,让稻草人变得湿漉漉的。
房间的墙壁,也开始渗出水珠来。
天花板上大片的霉菌蔓延开来,很快就让洁白的天花板泛出幽绿光泽。
这一切都让在场的人生出一种被困在幽森的水底,鼻子中口腔内内塞满了淤泥和滑腻的水草之时,那种垂死挣扎的绝望感来。
段戾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手上掐了个决,覆盖在稻草人身上的火焰便如有神助,越烧越烈。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稻草人口中传出,那本是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粗糙五官,竟是变化出痛苦狰狞的表情来。
一滴又一滴的液体,滴在了地上,并非是鲜血,而是泛着绿色的浑浊液体。
此时此刻,挂在吊灯上的已经不像稻草人,而是一具浑身湿透的尸体。
随着火焰越旺,墙壁上的水珠,天花板上的霉菌,退得如同出现时一般突兀。
房间内再度恢复此前的状态,除了挂在吊灯上的稻草人。
段戾冷声问道:“你们从哪里来?”
那稻草人挣扎着,扭动着,却始终无法摆脱符纸的火焰:“滚!
你们滚!”
段戾见这水鬼冥顽不灵,心念只是一动,覆盖在表面的火焰向着稻草人身体内部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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