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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些年不止是父母,他自己也没能走出来。
古堡外刮着风,紧闭的门窗被吹得发出嗡嗡声响,古老的木质地板似乎有人在走动,顾言真睁眼到后半夜,才在风声中不知不觉睡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许久没做梦了,可是今天总算又见到了想见的人。
依然是申山别墅院子里那棵巨大的银杏。
它的年纪太古老了,立在庭院里就像一棵巨大的伞盖,一到秋天,满树满地金灿灿的。
小时候的顾言真没事就爱爬上去,荡着脚眺望远方,等待有人叫自己回家。
那个青年和以前一样坐在树下的藤椅上,脸上病恹恹的苍白,与他记忆中哥哥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一模一样。
和顾言真不同,顾霖泽长得像极了母亲,眉目如画温柔缱绻,说话轻轻柔柔,活像是古话本里着重描写的翩翩君子,端方温润。
他手里捧了本书安静的看,察觉到有人过来,他抬头见到来人,苍白的脸上旋即露出一个微笑,放下书本向他招手:
‘小真,过来。
’
‘怎么好久不来看我?是不是又在外面受委屈了?’
顾言真慢慢走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眼前人顷刻烟消云散。
从小他最听哥哥的话,他走上前乖巧半蹲下|身,将脑袋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
顾霖泽轻声一叹,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眼底含笑:
‘小真是不是想哥哥了?’
顾言真没有回答,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试图把自己埋进对方并不健壮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却一个字都不敢吐露。
因为知道这是一场虚假的梦,顾言真趴在他的膝头,在心里卑微的乞求。
我真的很想你,哥哥。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边,国内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是正月初五。
早饭后谢寒正要回房间继续打游戏,前脚才迈出餐桌一步,叶夫人就叫住了他。
谢寒回头,假装无辜,捂着下腹说:“我肚子疼。”
可惜他那些卖乖讨巧的小把戏在叶夫人面前压根不管用。
她总是能一眼就分辨出小儿子到底是真的不舒服还是撒谎,完全不似她自己生的那个傻头傻脑常常被骗得团团转的大儿子。
叶夫人无视了谢寒装可怜,优雅放下汤勺,慢条斯理的说:“我给你订做了一身新衣服,等下试试合不合身。”
谢寒不情不愿回来,想起叶夫人从前那些恶趣味,头皮一阵发麻:“我衣服够穿……”
叶夫人瞥了他一眼,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道:“就这么不喜欢我给你做的衣服?”
听了她的话,谢寒一口气憋得差点上不来。
记得以前他还小,叶夫人有段时间特别热衷于“打扮”
他。
只要她在家,隔三差五就热火朝天的给他做各种新衣服。
无论谢寒躲在哪里,她都能精准搜出来,然后拎着他去试衣间一件件试穿她的战利品。
叶夫人不仅在职场商战里颇有手段作风强势,在生活中也很讲究,尤其对穿衣搭配很有心得。
有空了还常常去国外看各种品牌大秀,而且她的业务业余爱好就是设计衣服,听说少女时期的作品还曾被某知名时尚杂志征用过,眼光十分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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