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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被撞伤的地方落下一个湿凉印记,大约是一个吻:“怎么样,我亲爱的弟弟,你还想死吗?”
青年发出一声呜咽,张文山贴得很近,仔细地听。
“张松?”
他问,“你还在担心自己养的小狗?”
张文山伸长手,把床上的青年抱起来。
“本来不打算跟你说,但是既然你那么不想留下来,那不妨现在告诉你。”
蒙住双眼的布条落下来,光线落如眼中,肖重云才发现原来是黄昏。
暗沉沉的长云从天边压下来,被夕阳烤得昏黄。
他还在原来的房间里,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书桌,一模一样的诗集和窗帘,残阳下鲜红的光线落在白色床单上,仿佛是触目惊醒的血迹。
张文山身上的酒气没有消退。
这段时间他身上一直在喝酒,然后半抱着肖冲云,用手指掰开他的嘴,立起瓶口喂他喝。
起初他不知道呛入口中的液体是什么,然后熏人的酒气就赤裸裸地侵入了他混沌的神智。
酒是心灵的安慰剂,而人在酒精的麻痹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事情都能够承受。
这大概是为什么张文山一开始,就喂他喝酒。
如果毁灭肉体就能毁灭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肖重云想,他是十分愿意的。
但是张松,张松怎么样了?
身体被抱起来,盖了一件遮风的外衣。
热带气温一向很高,但房间内冷气开得太足,因此容易让人感到寒冷。
楼下是一间小客厅,外面正对着一个小小的花园。
这个庄园很大,主楼的客厅却很小,客厅外带的花园简直如同袖珍的艺术盆景。
靠墙是一组米白色的布艺沙发,搭着很多年前流行的暗黄色钩针垂丝沙发巾,落地窗高而窄,面向花园,窗边放了一张矮几,摆了一盆娇贵的兰草。
张文山在楼梯处略一收脚,像是望了眼落地窗外黄昏的光景,然后弯腰,把他放在了沙发上,用遥控板按了亮沙发对面的电视。
肖重云虽然这几年身体不怎么好,作为成年男人,体重却不轻,张文山这几年想必与他不同,健身保养得都不错。
沙发大概经常被人坐,海绵很软,中间的位置有些塌陷。
电视声音想起来时,肖重云有种熟悉感。
他忽然想起来了,这就是以前母亲在南洋祖宅时住的套房。
那个座袖珍小巧的洋楼,深藏在深宅大院当中,进进出出都有几道保镖,连他出门去烦张文山,也有人给管家打电话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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