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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个时辰之后,沈秋蹲在宫内某处园子里,举着一把油纸伞默默地想:果然……果然……
同一把伞下面,段楚楚屈尊蹲在她对面,正专心致志地将一些不知名的据说是草药的植物连根拔起,放进一旁的小篮子里。
沈秋低头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公主啊,这雨眼看着越下越大了,挖草药什么的为何不能改日再来?”
段楚楚闻言头也不抬,理所当然道:“若非本宫昨日来此闲逛,又怎会发现此处竟野生着如此名贵的草药?多放一日,便多一分被人踩坏的危险,自然是要赶紧移植回去才是。”
沈秋嘴角抽搐地腹诽,挖草药为什么不能找宫人代办?为什么非得把她叫过来打下手?但暗暗思忖一下,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给自己找麻烦才好。
而这时又听段楚楚道:“听闻你前日未曾随侍左右,陛下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准你假了?”
沈秋心想这段楚楚消息比谁都灵通,哪里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深宫公主了……清了清嗓子,她搪塞道:“圣心难测,陛下……那个……大概是突然大发慈悲了……”
暗自担心若段楚楚追究起自己为何不愿见那冀禅,便又得费一番功夫解释了。
“王府家奴”
的说辞自然是不能用的了,不如换成“王府丫鬟”
如何?
这便沈秋满心满意地思忖着说辞,而段楚楚却仿佛很明白她心底的担忧一般,并未过问。
她抬起头来,似乎是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沈秋的神情,顿了顿,轻笑道:“实则陛下待沈姑娘,着实是不错的。”
沈秋被她这么一眼加上一句话,弄得十分心虚,仿佛是做了什么错事被人看穿了一般。
正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应之时,抬起眼,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个模糊的人影似是正朝这边走来。
目光触到那玄色衣衫的一刹那,沈秋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一般,狠狠地怔了一下。
她赶紧用油纸伞遮住面容,对段楚楚道:“公主,我内急,去一下茅厕!”
段楚楚抬头看了看她,淡淡颔首道:“去吧。”
沈秋将油纸伞柄插进泥土里,替段楚楚挡了雨,然后千恩万谢往不远处的回廊跑去。
段楚楚回头望了望她可谓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摇头一笑,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手中的事。
然而正此时,头顶的遮蔽物忽然变得一空,雨水却又究竟没有落在周身。
段楚楚抬头望去,却见一人一身玄衣立在面前,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把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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