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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杀了他。”
宁澄江比了一个咔擦的手势,他眼里有着难得的狠厉,声音却甜蜜得如罂粟一般,充满诱惑,“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
你的仇也报了,从此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是很好么?”
玉言心中激烈地打鼓:的确,温飞衡不是傻瓜,看过今天这幕,一定会追根摸底,探出她的真实用心。
她要报仇,看来这已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过,她从没杀过人,心中到底有些畏惧,不免向宁澄江投去不安的目光。
宁澄江温柔地看着她,将一只手覆在她柔荑之上。
他的手几乎比玉言大出一倍,紧紧地包覆着她,令她觉得莫名安心。
宁澄江掌心传递的暖意给了她力量,玉言渐渐定下神来,停止了颤动。
她眯起眼睛坚定地打量着地上的温飞衡,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杀人的勇气。
☆、寡妇
她原本阴损柔和的计划已经落败,如今只能直来直去了,她一定不可以错过这最后一次机会。
玉言咬一咬牙,上前抱住温飞衡的头颅,宁澄江自发自动地帮她抬脚。
两人慢慢挪到御河边,玉言稍稍停滞了一刹,继而果决地道:“动手吧!”
两人同时一扔,只听扑通一声水响,温飞衡的身体落入御河中。
此处地势陡峻,水流甚急,温飞衡不一会儿就随水而去,颅中冒出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河水,但终究也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水流重又变得澄澈干净,仿佛从未有过任何渣滓。
玉言极目远眺,只看到渐渐远去的一个小点。
她曾经深爱过、也深恨过的人,终于从她的生命里远去,从此再也不能回到世间。
她忽然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松快,仿佛喝多了美酒飘飘欲仙,尽管她的舌头仍微微发颤:“我们走吧。”
宁澄江握住她的手:“你放心。”
他温柔沉静的目光总能给人力量。
玉言微笑起来,“是,我终于放心了。”
她悄无声息地回到温府,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她也相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不过杀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温飞衡三五日不归家乃是常事,再长一些就有些可疑了。
府里的人都泛起嘀咕,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温平候早已铁了心不理会这个儿子,只做不知。
他不找儿子,儿子却自己找上门来。
下游河滩上有人发现一具尸身,虽然在礁石上冲撞得面目全非,衣裳依稀还可辨认。
有跟温飞衡一起赌过的人认出那身衣裳,觉得是个邀功的好机会,便主动把人送过来。
温平候赏了那人一大笔银子,打发他走了。
他看着地上白布裹着的尸体,这是他的儿子,他的骨肉,他曾经的骄傲和珍宝,后来却成为他胸腔里堵着的一根刺,让他寝食难安,现在这根刺终于拔除了,却留下了一个血窟窿,再难愈合。
有一滴泪将要从他眼里滑落,却终被他硬生生地收回。
温飞衡微微闭上眼,声音有一丝哽咽:“抬进去吧。”
玉言闻讯赶来,抱着丈夫哭得梨花带雨,人人都觉得不忍卒睹。
众人千劝万劝才将她劝回屋去,不敢再见到这副悲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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