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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好了!”
虫儿衷心欢呼,胡乱洗洗就跳出浴桶,“咱们早早生了娃娃,未来就可以比父皇他们更早退隐,到了那时……”
虫儿陶醉地向往着,不料一个大布巾呼地飞到他的头上打断了他的梦幻,随即耳边就响起天宝凉凉的声音,“生娃娃这主意真不错,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生呢?我是金翼之裔,自然要找个爱侣给金翼大神添丁……”
天宝说着就飘身跃起,远远避开,果然,虫儿被他话中的含义惊得魂飞魄散,头顶布巾一跃而起,奔到他的面前,“你……你你……要找谁……生娃?”
“殿下,是……是我!”
喜眉被虫儿揪住了脖领子,惊呼出声,“我……我和笑脸自幼要好……日后自然是娶她为妻找她生娃了……”
喜眉笑吟吟地回答,就见太子殿下唰地扯下头顶的布巾,惊异地四处查看,“宝殿下呢?”
“蓝将军的隼报到了,宝殿下正在看呢,另外……”
喜眉接过布巾为虫儿擦拭着长发上的水珠。
“云州提督巴图来过了?”
虫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宁定。
“两个时辰前来的,他说该拔的草都拔了,连根拔起,很干净。”
喜眉的声音平板无波,“炎勇前天偷袭事败后已经逃往西朔,快到沛州了,他爹炎术已死。”
“好——”
虫儿只一个好字,他哗地抖开手中的香色五龙锦袍,那金丝缂绣的行龙四爪腾飞似要跃袍而下。
——
温柔的月光笼罩着云州大宫,清辉如练,环围着高低错落的楼阁曲廊,夏夜无风,静默的空气忽然被一声悲鸣划破,最初的凄厉陡然坠落,似掉入了万丈深渊,只余一声声微弱的回音,如泣如诉,杜鹃啼血一般。
“齐娅节哀……婉秀……已升天……自有神佛保佑……”
一道沉哑的声音忽然从微敞的殿窗内飘出,无泪却悲伤入骨。
“你是宝林王却保不住自己的女儿,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争夺这个王位,白白牺牲了天赐,如今又是婉秀……”
随之而起的女声异常尖锐,声音已压在喉中,更添凄苦。
“我……”
坐在大殿一角的男人半天无语,隔了许久才抬起眼眸,“我当年被大夏将领萧寒所俘,不反也回不了云州了,而你和婉秀还深陷云州,我若不拼死一搏,等呼和沣真的入主大宫,哪里还有我们的藏身之处?沛州襄州一直由呼和洵掌握,他们可以败走襄州,咱们却是无路可走,当年只有破釜沉舟这一条路!”
炎齐娅跪在佛龛前,身子缩成一团,好像此时并非炎夏而是严冬,她转眸望着暗影中的男人,眼神空洞,“你的兵将都和萧寒拼光了,所能依靠就只剩下焱家,可谁知道他们竟是狼子野心,贪婪无耻!
当年不缔是饮鸠止渴。”
呼和汐撑着桌案想站起身,却怎么都办不到,喉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好像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我以为他会善待婉秀,我以为他们会适可而止,会满足……”
“呵呵呵……”
齐娅忽地仰头大笑,两行清泪缓缓溢出眼眶,“他们是狼,一群狼,你怎么会幻想狼群满足……”
说着齐娅便攥紧双拳,撑着坚硬的地砖,“巴图终于解了我的心头大恨,当年天赐丢失恐怕也是焱家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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