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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跑,仆役一边领悟到一点:是谁家不怕死的敢在慕云庄前袭击人?
难道……是庄主?
仆役一边擦汗,一边想道:周全让自己去通知里面人,大约总不是庄主下的命令要干掉这二人吧……
再想到那支箭从自己鼻端掠过……仆役的冷汗这时才汩汩流出,方才醒悟到如果不是因了那大汉的一扯,自己一定见不到心爱的妻儿了……
这样想着,仆役连眼泪都快流下来。
此时,已经看到了正厅内洞开着的大门,那逍遥侯懒懒倚在门边扇着风,看来很是炎热的样子:到底我去通报对不对呢?
仆役还来不及细想,又见到聂麟慢慢踱出来,皱眉看着自己,似乎是对他的惊惶深表不满。
结果,秦暮苔二人并没有能立刻离开。
拜这三箭弩,周全立刻将他二人迎回了大厅。
在大厅内,赤绫君和逍遥侯并肩而立,等到两人前来,聂麟伸出了手。
斛律芮会意,把其中一支箭弩递了过去。
聂麟看罢,向周全说道:“把我的弓箭拿来。”
只一会儿,秦暮苔就看到了一袋子黑色箭弩。
斛律芮从中抽出一支,看了一眼,笑道:“也是三道狭长血槽,与偷袭之人所用箭支倒是并无分别。”
秦暮苔这才会意:他从来不用弓箭,身边也少有用弓的好手,自然没有注意到箭头上的血槽分布。
然而,聂麟会这么傻么?
聂麟果然微笑:“斛律大侠利目,只是在下奉二位如上宾,绝不会暗中行这诡诈之事。”
斛律芮看了他许久,最后笑意融融:“那是自然,赤绫君何许人,又怎么会动这暗杀之事呢?必是有人想要从中挑拨,才趁我出庄之际来偷袭。”
聂麟从善如流:“正是正是。”
两人相对哈哈一笑,却笑得秦暮苔全身的鸡皮疙瘩:明明两人都不怀好意,却笑得如此和蔼可亲,令人发指。
如今自己身处的,到底是怎么样晦暗不清的地方?
最后,聂麟盛情款款邀请两人再住一晚。
而之前在厅内两人的剑拔弩张早已经化成如老友重逢。
在秦暮苔全身鸡皮没有掉完之前,那二人终于分开了。
走出那个大厅时,秦暮苔确定:在这出闹剧之中,他自己形同傻瓜,任人摆布而不知。
斛律芮许是看出了他的不悦,出了厅,立刻朝他一揖到底。
这来自中原的礼节让秦暮苔愣了一愣,然后就看到了对方居然微带乞求的目光。
秦暮苔又是一阵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肠就微软了下去。
他微哼了一声,打定主意等到两人独处之时好好逼问,即使他的身形在这一群北地蛮牛之中形同少年,总也不能让人待他如不知事般少年的糊弄。
月娘从云际爬出又爬进,却照见一方月下,两人不同神色。
20
才刚到了应该是客房的门口,就有人匆匆追了上来,秦暮苔听到后面有人叫“莫日”
,只一愣就回过了头,那齐大夫脚步匆匆赶了上来,看了他一眼后皱了皱眉:“我原叫你等我的,配好药后才知道你还急着走。”
秦暮苔这才想起这档子事,说了一声抱歉后看到那齐大夫掏出个青花瓷瓶:“里面是刚配的药粉,每日取一小勺服用即可。”
说完也不等秦暮苔回头,转身便走。
秦暮苔借着月色看了看那瓶子,打开软木塞,里面是灰白色的药粉。
正在发愣间,斛律芮拍了拍他的肩:“回房就服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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