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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静了静,袁正庭肃然道:“老夫会在你师父那多住两日,受了什么委屈,你尽管说与我听。”
施绵隐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一热,低下了头。
她身子还很虚弱,同样是下不来床,不过人清醒了,许多事情也就比之前方便了,最起码不再需要别人帮忙更衣。
白日里有菁娘陪着,杂事全由贵叔接手,茶水膳食也全是贵叔端到床边。
自清醒后,施绵就没再见过严梦舟,她与严梦舟最近一次照面,是在二十余天前的竹林中。
严梦舟在她面前弯腰,将她的裙摆从黄狗口中夺出。
菁娘说这两日严梦舟贴身照顾她,施绵是丁点记忆也没有的,也想象不出。
到了晚上,她早早洗漱后躺了下来,菁娘被贵叔背出去,在外间与严梦舟说话。
外间的小榻,就是今晚严梦舟的安歇处。
“药都喝过了,若是起了热,就反复用湿巾帕擦拭。
我家小姐还咳着,记得多喂水,热水在暖水釜里,都装满了,有点烫,记得提前倒半杯冷着。
一直咳个不停,就得拍背了……”
菁娘说了很多,忽然一拍脑门,道:“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我们下去了,有什么意外,再去下面喊我。”
一道脚步声从楼梯口渐远,一道脚步声踏入了房中,“吱呀”
一声房门合上。
施绵大气不敢出,拥着被褥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
明知有床幔、屏风、外面的纱帘三道阻隔,她还是心慌意乱,被人直勾勾盯着般难捱。
她连咳嗽也不敢咳,实在憋不住了,才掩唇浅浅咳两下。
强压着不随心咳,喉头越是难受。
忍耐的每一刻都有一个时辰那么长,最终没忍住,施绵侧身急促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就没完了,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施绵一边咳一边警惕着外面的响动,听见脚步声,急躁地想停下,事与愿违,越急咳得越厉害。
屏风被敲了几下,接着脚步声逼近,床幔被掀开。
只有外室留了一盏烛灯,隔着层层帘幔照来,光线逐步微弱,却也能将严梦舟的身影映出来,斜着压在床榻上,压在施绵身上。
施绵弓着背,双手紧紧压在身前,紧张得连咳嗽都快不会了。
当手掌探入寝被覆上后背时,她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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