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吁一口气,转身。
刘润的脸是扭曲的,疤痕交错,青筋起伏,若不是凭着声音,万难认出。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反而不知从何开口问起。
刘润嘿嘿一笑,说道:“王妃有话但问,老奴一一照答。”
一笑之下,他的脸更加狰狞可怖。
沈珍珠脱口问道:“你的脸,为何成了这样。”
“那是我自己以炭火烧面,毁容而至。”
“就为了能混入窦如知府中?”
“老奴诈死、毁容,都只有一个目的——入窦府。
殿下已除掉害韦妃娘娘一家的首凶,除下的,唯有老奴亲自为之。”
“窦如知?”
“不错,当初韦坚大人与皇甫惟明交结一事,乃是窦如知暗中告密才让李林甫知晓。
我混入府中将近一年,可惜那窦如知自知罪孽深重,防范甚严,等闲近不得身。”
“只是你那随手一推,将建宁王也拖入局中,如今他身陷囹圄,怎能脱身?”
刘润跪地重重叩头:“这确是老奴犯了糊涂,当时见人群混乱,自以为得了良机,以为建宁王事后最多得个失手之罪,料无大碍。
现时老奴也不敢出首认罪,只怕连累太子和广平王殿下。
老奴百死难续其罪。”
沈珍珠沉吟道:“所以殿下要审理案件时,你借机逃走?”
刘润道:“是。
殿下机敏过人,我虽毁了面容,他若审理,定能认出我来。”
这确是一件难事。
以李俶所想,抓住那“花匠”
,就能水落石出救李倓脱罪。
然刘润正是“花匠”
,他跟随太子和李俶多年,就算他愿认罪,旁人怎么不疑心其目的,若陛下得知,怎会不对太子又起猜忌之心?
怎么办?怎么办?
她再细细打量刘润,明明丑陋不堪的脸,愈看愈不觉得难看,甚且强过她所见过那许多外强中干、金玉其外的人,这样一个阉人,却满怀侠义忠胆,实堪敬佩。
忽的朝他福身揖礼:“刘总管,珍珠有一事相托。”
刘润忙不迭嗑头还礼,道:“王妃大礼,老奴怎堪生受,王妃请讲。”
沈珍珠道:“明日此时,珍珠在此等候,再将托付之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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