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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韩仙哑然失笑,若是他果真被墨征南救走,此刻定然成为那人的手中至宝,燕国虽然风气豪放,想必也不会接受她这种女子,更何况安王决不会放手,为了她得罪一国,实在得不偿失。
在被子里缩了一气,云韩仙摸摸身边的被褥,发现仍然有几分热气,披衣而起,趿拉着鞋子走出房门,却见远处赫然就是安王,被一群御林军簇拥而去,她心头一慌,扑在栏杆上大叫:“子安,你去哪?”
安王脚步一顿,脸上的冰霜立刻消融,回头笑道:“不要急,我很快就回来,你穿好衣裳,不要冻到。”
云韩仙猛地回头,不敢再去看他挺拔的背影。
有种悲哀,在朝夕相处的时候一丝一缕缠绕心上,再也无法全身而退,到了最深沉的时候,无人可诉,更无人能救。
“阿天,你怎么还不来……”
她扶着栏杆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满心绝望,绝望于人世的无奈和两难。
忽睡忽醒,一个冷冷的冬日就这么过去了,天早早黑下来,她对着饭菜没有任何胃口,内侍拿去热了一遍又一遍,总是原封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声响,惊喜万分地冲了出去,一路小跑,从七楼一直跑到一楼,在院中看到了等了一天的那人——一个血人。
虽然一身伤痕,鲜血淋淋,安王精神倒还不错,正和樊篱谈笑风生,见她下来,安王咧嘴一笑,向她伸出双臂,她瞪圆了眼睛一步步走近,一步步投入他画下的禁锢,虽然知道,这一切,也许还是他的计策。
安王在她肩头一靠,将大部分身体的重量移过来,她有些吃力,咬着牙顶着,樊篱看在眼中,微微蹙眉道:“子安,你先进去歇息,明天我一定盯着,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了!
这个招福,等我逮着机会,一定要将他好好整治整治!”
“是招福做的?”
她听出端倪,扶住他血痕遍布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他是谁,拿根鸡毛当令箭,竟想屈打成招,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问还好,樊篱怒火冲天,几乎跳将起来。
安王瞥了云韩仙一眼,长长叹息,“篱哥,事已至此,我也不怕说给你听,那四件事情,确有一件是我做的。
我夫人被云相下毒,夫人顾及亲情,不肯向我求救,孤身一人离开京城,差点死在蓬莱书院,这件事整个蓬莱书院的夫子学生都知道。
等我夫人回来,我找云相来对质,他竟然贼喊捉贼,污蔑我夫人,我一气之下杀了他,落下把柄。”
他捋了捋云韩仙纷乱的发丝,轻笑道:“其实我大可以将他送到官府,按照律条将他处死,只是我夫人大病初愈,我不忍心让她抛头露面,这才出此下策。”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但是,除了这一件,其他的都不是我做的,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认,篱哥,你尽可以去查!”
樊篱苦笑道:“你不用解释,我们从小相识,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什么贡品,什么《太平图》,那明明就是招福偷拿出来送你的!
什么龙袍玉玺,你若是想当皇帝,还用等到这一天!”
云韩仙听得心惊胆战,手下用了几分真力,安王疼在手上,甜在心中,却又在甜蜜之中,透出些许惘然。
灯火中,安王眸中的光亮如此耀眼,就连粗心的樊篱都捕捉到了,他叹了又叹,“子安,懒夫人虽然好,你老是沉醉在温柔乡里也不是个办法,招福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也该振作起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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