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相个亲结个婚一辈子大抵也就那麽过去了。
无风无浪,自在安逸。
只是,那时候,他为什麽从他眼底读出了欲望?他为什麽过来跟他搭讪?他为什麽带他回家?他为什麽纵容他白吃白喝?是对社会的责任?
胡蔚很迷茫。
不过,迷茫归迷茫,胡蔚也没觉得哪儿不好。
这一个多礼拜落户在齐霁家,是他最安逸的时光。
每天什麽都不用想,就是随心所欲的爱干什麽干什麽。
然後,每次出门买菜都很有干劲儿──有人等著他回来,有人惦记著他的饭菜。
胡蔚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开始模糊了。
他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一场车祸过世。
按说,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四年,很多记忆是不可磨灭的。
但,在胡蔚这里就是愈发的不清晰。
他对於父亲的记忆总源於母亲。
胡蔚的母亲是在他八岁的时候离开家里的,她临走前,给胡蔚做了一顿饭。
她问,好吃麽;胡蔚答,不好吃。
母亲曰,妈妈要走了,去跟一个会夸我做饭好吃的人在一起。
胡蔚在後来的很多年里,都觉得是自己推走了妈妈。
直到渐渐长大,由继母口中听到事实:你爸爸那麽厉害的大厨,回到家里是从不做饭的。
不做饭也就罢了,他还总是挑剔别人做的饭菜。
胡蔚问,所以我妈妈走了?继母答曰,是,所以她走了,她也没错吧,她只是想要一个丈夫夸夸自己的厨艺。
胡蔚曰,可她做饭真的很难吃。
继母就笑。
而後,胡蔚问,妈,那你为什麽不走?继母曰,我不在意他的挑剔,他挑剔我就改进。
胡蔚跟继母的关系非常好。
她嫁到她家的时候不过30岁,没有生养自己的孩子,对胡蔚关怀的无微不至。
後来胡蔚的父亲过世,继母改嫁就一个条件,得带上我前夫的儿子。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继母多年都在守寡,後来嫁给了那个男人,一个没什麽出息每天喝两口小酒的男人。
胡蔚离开家的时候,一半是自愿一半是迫不得已。
他越长大越明白,自己留在继母身边,是她最大的不幸。
少小离家老大回。
胡蔚至今都没有回去过。
没有脸面,他不知道自己到北京究竟是干嘛来的。
胡蔚曾经得到过很多,那时候也时常给继母钱,继母很高兴,却对他说,你自己留著用吧,妈都不缺,你自己把日子过好,妈最高兴。
他辜负了她。
而当他口袋里只剩几毛钱的时候,他求助於她,她也并未苛责,她说,没关系,人都有起伏跌宕,日子过好就可以了。
妈,可什麽日子算好日子?
厨房规整干净,胡蔚洗了手出来。
往沙发上一躺,抬头看著天花板,胡蔚想小憩一下,却怎麽都睡不著。
“诶。”
伸出半个脑袋,胡蔚看著齐霁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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