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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英一抬头,竟是泪如雨下:“奴婢是欣徽公主的陪嫁!
昔日随公主和亲南越的,除了奴婢便还有棋悦、书香和画苋,如今却只剩下奴婢一人!
竟想遇见了公主您,奴婢……求公主带奴婢出宫吧!”
锦衣华裳的令妧就这般静静望着,见她哭得伤心,她却只问:“你在烧什么?”
琴英愣了片刻,才忙答:“是一些纸钱,奴婢挂念欣徽公主,便给她烧些纸钱,只盼她在阴间不要受苦受累。”
瑛夕的眼底缓缓溢出了同情,她正欲开口,便闻得外头传来宫人焦急的声音:“公主———宁安公主———公主您在哪里———”
瑛夕朝令妧看一眼,见她转身朝外走去。
琴英一把抓住了她的裙裾,求道:“奴婢求公主可怜奴婢,带奴婢出宫吧!”
令妧头也不回,只淡淡道:“若想活命,就趁没人发现先将地上残局收拾了,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
“本宫在这里。”
太监宫婢一行人回头时,见令妧携了侍女好端端站在甬道旁,一个清贵高华,一个清丽文秀,晚霞映红了她们身后半边天空,直叫宫人们看得出了神。
为首的太监躬身上前,谨慎道:“有人瞧见公主朝这边来了,奴才等以为公主是迷路了,是以才……跟过来看看。”
令妧不拘一笑,温声道:“劳公公费心了,本宫只是随便走走。
胤王殿下从漱安宫出来了吗?”
太监又低头:“倒是还不曾,想来也快了。”
令妧点头:“那本宫去宫门口等他便是。”
*
连妃的东西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
收拾到最后,大抵只剩下零零碎碎一些东西,宫人们却是每一样都要问过胤王。
胤王思忖了下,干脆都命人包了,一并送去胤王府。
先前王绮陪着他在连妃寝宫待了会儿,后来陈嫔派人来请她去看内务府新从来的越纨,陈嫔与王绮年纪相仿,王绮深居内廷素日里也只与她相熟,推托不过,便去了。
黄昏已近,余晖收尽。
胤王从寝殿步出,忽而闻得身后有人叫住他:“殿下请留步!”
回眸看时,见是连妃的近身女婢坠儿。
坠儿见他站住了步子,忙慌张上前来,又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敢开口:“奴婢一直有几句话,这段时间都压在心头不敢与人说,娘娘素日里厚待奴婢……奴婢今日便是要告诉殿下,娘娘的死……”
坠儿的语声带颤,撞见胤王微缩的眸子,一凛冷光射出,坠儿顿了下,继续道:“娘娘的死怕是和皇后娘娘有关。”
这件事即便无人与胤王说,他才猜至七八分了,是以听着并未觉得震惊,倒是坠儿接下来那句话,终是引得他怔住——娘娘出事前,奴婢还亲眼瞧见郡主与庆王在一起。
王绮与庆王。
自漱安宫一路出来,胤王阴沉脸上再无半分神韵。
令妧与瑛夕坐在马车上等着,车帘被挑起,天色渐暗。
“胤王出来了。”
瑛夕小声道。
令妧掀起了车帘,果真就见那抹石青色身影靠近,太监将马牵给他,令妧远远瞧着,竟像是觉得那背影孤寂无比。
她来南越也有一段时日了,连着庆王与她说的话也比她这个未来夫婿的多。
起初令妧以为是一连串的事让胤王有些心力交瘁,渐渐的,她恍似有些觉察出来这个男人似乎在刻意疏远她,不想与她亲近。
大约,是因为不爱。
马车出了皇宫,天色已昏,崇京大街上仍是热闹非凡。
这季节待在家里燥热,还不如这街边来得凉快。
马蹄声靠近,紧接着传来胤王的声音:“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送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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