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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时烨皱眉,他本能地不高兴,“不喜欢就不要讲女生了。”
盛夏嗯了声。
他们手臂靠在一起,一开始靠在床边,后来都有些累了,就相互靠着躺在床上。
喝得有点多,没人在意距离。
盛夏突然问:“时烨老师,你真的不能唱歌了吗?”
时烨闭着眼,他没答这句话,只说:“你唱歌吧,我想听你唱。”
盛夏说好。
他把身体往上面挪,腰碰到了什么,是他的黑框眼镜。
他索性把眼镜戴上,又闭上眼,平躺,把手前伸,摸到琴键,起了前奏。
时烨听出来是那首《宇宙》,他唱到烦的歌。
当年是一气呵成写完的,后来一个字都没有改,他没力气再回头改,也没勇气改。
早年唱的时候他总是冷着脸,很不耐烦,其实也只是因为生气。
这是在贩卖悲伤对吗?我写我自己,你们说我神仙编曲神仙唱功神仙气质,滚你妈吧,这歌唱的是愤怒,你们听不懂啊,谁听得懂。
后来麻木了。
演出多了,一次次地弹,一次次地唱已经变成了自动程序。
只要音乐响起,程序就启动了,它变成了机器,单调地转动。
他慢慢没有情感,真的没有,歌迷最喜欢他没有情感,哪来那么多情感?这世界上最不缺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你难过,你感情充沛,你在这个世界又算谁?你有手有脚吃穿不愁,你难过个屁。
歌迷呢,哭着喊着我爱你我爱你,爱这么廉价?你们不就是要跟自己有共鸣的那句歌词吗?把它变成自己的个性签名,把它发在朋友圈里,消费它,破坏它。
有什么意义,滚。
时烨坐了起来,他想打断盛夏,让他停止,不要弹了,也别唱了。
算了,别是这首歌就可以,别的都可以。
时烨坐起来,他看到盛夏。
是真的,像假的,是模糊的,是沉醉的,是诱人的,躺在那里,等着他。
灯光打下来,钢琴声真好听。
盛夏就躺在那里,盲弹着那首宇宙,手指灵活地左右滑,往下按。
很美,很漂亮。
时烨觉得自己变得很轻,飘着,快飘到天上,又沉下来,想降落在面前的虚幻里。
盛夏开始唱。
很轻,是在引诱吗,是在邀请吗。
白的皮肤,红的嘴,黑的发,展开的身体,敞开的,都在说快来是吗?是吗?这合理吗?我说时俊峰,你也爱上过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是吗?你也是这样被吸引,被引诱的对吧?好,如果真的是那我好像明白了,我能明白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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