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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菡萏来说,自己这个儿子唯一的作用,似乎便是吸引爹爹的注意。
怨么?
自然是怨的,可怨的久了也就没有了力气再去怨,更何况,作为一个庶子,除了没有母亲关心爹爹疼爱之外,他过的其实很不错。
冯清涟自认,自己并没有什么优点,唯一可以让人放心的,便是知足常乐了。
于是,冯清涟在安王府当着近乎隐形的二公子——并不是说下人们敢对他不敬,只是安王府的主子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忽略他。
冯清涟觉得,自己有点感激冯清雅——如果不是他惹来了褚孜理,自己不会得到二姐的关心;如果不是他在禁足期间依然跑到外面与人私相授受,他也不会获得出外采买的权利。
其实这么想是不对的吧?毕竟那是长兄——可是想到平素里冯清雅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淡淡轻笑着不屑搭理的模样,冯清涟就有点想要幸灾乐祸的冲动。
还有爹爹……
略舒展开的眉尖又聚拢在一起,冯清涟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他不明白,明明府内的份例绝不克扣,爹爹为什么还要蛮横的让自己取出所有积蓄去为他买彩锦……
爹爹眼中的自己,果然是用来邀宠的工具么?
虽然早就认识到这一点,可冯清涟还是觉得心下酸涩。
不过,想到二姐,冯清涟的唇边又绽开一抹笑容,清亮的双瞳中便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他还有二姐关心呢!
昨日,二姐在得知他要出门的时候,便过来送了几张银票,说是要他也买些可心的东西,毕竟是十五岁的人了,要多打扮打扮自己了——冯清涟听着她这样说,笑容便不由自主的灿烂起来:还是有人在关心他的,不是么?
再度捏了捏手里的荷包,冯清涟继续靠在车厢里假寐。
忽然一阵喧嚣声猛然暴起,冯清涟清楚的听到了玉奴惊吓的变了调的凄厉惨叫。
“不——不要!
啊!”
然后便是猛然一阵颠簸,冯清涟觉得自己要被颠散了摔碎了,然后车门不晓得怎生开了,他就这样、摔了出去……
“公子、公子啊……”
玉奴带着哭腔的声音近在耳边,冯清涟恍惚的看到他扑了过来,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剧痛从周身传来。
冯清涟近乎迟钝的看着四周——他好像……从马车里跌出来了?
糟糕,会被人嘲笑!
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极为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冯清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连周身的剧痛都忘了,他一下子站起来,便想回到马车内去。
可是,再转头的时
65、筹谋...
候,哪里还有马车?碎裂的车厢只余下底座,若是坐上去怕不是比现在还要丢人?
这是……怎么回事?
惊吓、难堪、羞怒……还有那让人恨不得昏过去的痛,所有的一切,让冯清涟有些摇摇欲坠——若不是玉奴扶着,只怕他真的会再度栽倒。
“怎、怎么回事?”
颤着声音问,冯清涟只觉得,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全都是在笑他,只恨不得当下死了才好——他毁了安王府的颜面……
“公子,有匹马惊了,撞毁了咱们的车。”
回话的人是从地上爬起来的车夫,她揉着肩膀,恨恨的目光看向一侧,“好大的胆子!
咱们安王府的车也有人敢动?”
玉奴这会儿也吓的傻了,只会扶着冯清涟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位公子,在下有礼了——这匹马是在下方才在马市上所买,野性未训,全是在下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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