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处在弱势,却依旧似沈瞿记忆里的高高在上。
沈婳抬手,纤细白的几乎透明的指尖轻轻擦过唇角的血。
屋外,吴管家听着里头的动静,眉都不曾挑上半分。
反倒饶有趣味的盯着那一个个被制服还妄图挣脱的奴才们。
他就纳闷了,除却倚翠,这些奴才是不久前才伺候沈婳的。
短短数日,竟这般忠心?
吴管家俯下身子,同跪在地上红了眼的倚翠道:“娘子只要还是沈家千金,未搬离沈府,一辈子都没法逃脱。”
“公子得忍,可只要娘子不死,他也能攒足了劲儿折磨。
娘子这般,更何况咱们这些不值钱的奴才。”
“我知道你们恨我,可若不投奔公子,跪在这里的便是我了。”
“娘子自顾不暇,倚翠,你合该好好想想,你该怎么活?”
倚翠愣愣,倏然间热泪盈眶。
她终于明白,几日前,沈婳为何召集院子的奴仆,当面烧毁众人的卖身契。
那晚的风很大,凛冽而刺骨,而沈婳院子里却入骨髓的暖。
娘子当时捧着一颗脆枣,一边咬着,当着众人愕然的神情,只说了一句话。
——你们是我的人,断不会被沈府所容,若我有恙,去留随意。
娘子让他们恢复了自由身。
就好似,她早已料定会有今日。
娘子这几日心事重重,而此刻是故意激怒沈瞿,要同他鱼死网破?
倚翠愣是冒了一身冷汗,她拼了命的试图挣扎,却是无果,可就在她绝望之际,余光瞥见月牙宫门那处的一道身影。
是她今早见过的。
就连路知府都吓的手足无措。
她眸光倏然亮了。
“崔公子!
求您救救我们娘子!”
许是瞧见了希望,倚翠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儿,竟挣脱了桎梏。
她踉踉跄跄跑向崔韫,扑通跪地。
崔韫微微拢眉,一改适才的漫不经心。
周身疏离感携带寒意。
难怪谢珣急切寻他求助,沈婳在沈府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吴管家刚要冷声质问,就被崔韫身后的即清扔过来的匕首削秃额前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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