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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宁一身缟素,捏着帕子无声啜泣着。
偶尔抬眸一看,却见郭络罗氏外祖母、如今安郡王府老太太赫舍里氏身影摇晃了一下,竟是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
赫舍里氏跟岳乐是老夫少妻,可感情却是十分亲厚,当年岳乐病逝时赫舍里氏便是大病了一场,前阵子又遭到太后敲打,更是忧心自己儿子玛尔浑的前程,几重压力之下却是压垮了她的身子。
十一月的京城寒风呼啸,灵堂里又是格外的阴风阵阵,别说赫舍里氏,很多上了年纪的外命妇都有些熬不下去。
好在宫里早有准备,给众人送来了热腾腾的姜汤,这才缓和了一下身上的寒气。
到了晚上回到乾东六所,琬宁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换来琥珀跟画眉,绞了热热的帕子敷在膝盖上。
“这才第三天,主子的膝盖就红了一片,这样寒风入体可怎么得?”
琥珀又命人去端来姜汤,“主子本来身子就弱,赶紧喝了姜汤暖和一下,否则怕是要生病的。”
琬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给她按摩膝盖的画眉,只道:“这是规矩,你也别多说。”
画眉是后来才拨到她这儿使唤的,明面上是小选换上来的宫女,实际上却是八爷塞进来的。
“我倒是瞧着十阿哥憔悴了许多,八爷跟十阿哥自□□好,你跟陈喜说一声,让他禀告八爷后给十阿哥送一些温补身子的药材。”
“奴婢知道了。”
琥珀注意到自己主子刚刚看向画眉的眼神,脑筋一转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便脆生生地应道,“厨房里做了素饺,奴婢叫人端来给主子,用过以后主子再洗漱就寝。”
“八爷今儿也是在灵堂呆了大半日的,姜汤跟夜宵记得给八爷送去。”
“奴婢已经吩咐人给送去了呢,主子放心。”
琥珀浅笑道,又让画眉先下去休息,晚上由她给自己主子守夜,画眉这才老实巴交地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方才画眉在,奴婢也不好多说。”
琥珀接着给琬宁按摩,“今儿汪格格屋里传来消息,说汪格格怕是不好了。
偏生乌孙格格又是个咄咄逼人的,今日又去了汪格格那儿叫嚣,听说把汪格格气得咯血了。”
“这事儿你甭管,八爷都看着呢。”
琬宁哼了一声。
乌孙氏着实是个没脑子的,虽说汪氏是遭了厌弃才落得如斯地步,可她这样步步相逼,不正是把自己越发弄得尖酸刻薄吗?连个病重的女子都不放过,传出去这名声怕是不好听了。
“奴婢知道,只是说与主子听罢了。”
见琬宁吃了几口素饺便搁下碗筷,琥珀便知道自己主子是没了胃口,便服侍琬宁洗漱更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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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温僖贵妃的棺椁移去奉安,宫里原本凝滞的气氛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偏巧此时外头却传来赫舍里氏病倒的消息,皇上倒是好意,派遣了院使、院判数人到安郡王府上连番诊治,可毕竟赫舍里氏年纪颇大,这一年里又是几番折腾,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十二月。
皇上趁机夺了安郡王玛尔浑的差事,打发他回家守孝。
消息传来阿哥所的时候正是琬宁陪着胤禩用膳的时候,琬宁明显见到胤禩手中的动作一顿,便搁下银箸,勺了一碗鲫鱼豆腐汤放在胤禩跟前。
她比谁都清楚八爷是有多想得到安郡王家的势力人脉,可这一守孝安郡王没了差事不说,只怕从前熟络的人都会渐渐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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