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爷爷是个好人,真把她当孙女疼。
虽然……
爷爷也真的尽力了。
许盼夏放低声音:“爷爷,这挺重要的,关系到我的学分考核,还有奖学金,未来的工作……”
她扯得越来越远,其实那些话也就哄哄这些不了解的老人罢了。
餐桌上唯二能揭穿她明显谎言的两个人,一个叶光晨正吃饭,没有丝毫参与规劝的意思;而叶迦澜——
“夏夏说的对,”
叶迦澜对爷爷说,“您让她回去吧,她那份工作挺不容易的,也很需要这份工作经验。
爷爷,今天晚上,咱们就当提前过年了,行吗?”
有他加入,爷爷顿时失落不少:“行吧。”
他已经老了,以前还有十几颗牙齿能咬动东西,现在只剩下几颗,为了戴假牙,全都拔了。
取下假牙的时候,嘴唇瘪瘪的,只有空荡荡的牙床和苍白到只剩几根黑丝的头发。
爷爷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见到夏夏几次。
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他是真想疼她,也是真的对不住她。
但说“提前过年”
,爷爷还真认真准备了,提前张罗着让叶光晨和叶迦澜把买好的对联全都贴上——正常情况下,要等到二十九或者大年三十才贴。
他不管,一定要提前大扫除,贴得亮亮堂堂红彤彤的福和春。
下午也咚咚咚地剁肉剁白菜,做白菜肉馅儿的大饺子,做红烧鲤鱼,去饭店里买酱肘子买烧鸡买四喜丸子……
“提前和咱们夏夏吃年夜饭,”
爷爷说,“你回北京值班,有作伴的吗?”
许盼夏继续撒谎:“有同事。”
爷爷点头,将厚厚的大红包往她手里颤巍巍地塞:“这个你拿着,啊。”
许盼夏被厚度吓了一跳:“不行不行,爷爷,这个太多了,您——”
“还有前几年的,”
爷爷执意要塞给她,不容置疑,“听话,啊?前几年你都没回来,我攒着呢,给你的压岁钱,都搁这里面。
还有剩下的两年,也在里面。”
他说:“爷爷老啦,也不知道还能给你几年,也不知道还能见你几次。
见一次少一次……你拿着,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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