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宽搞销售走南闯北,有着生意人的圆滑,满面堆笑:“您说,您请说。”
朱飞鹏板着脸:“今天我们带走了谭学儒,你知道吗?”
赖宽点头哈腰:“厂里这么大的事,我当然知道。”
朱飞鹏开始观察赖宽的反应:“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赖宽依然在笑,不过他的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用赵向晚曾经说过的话,嘴角虽然上咧,但是眼睛周边的肌肉并没有参与运动,这让他笑起来嘴型略方,俗称“假笑”
。
“警察同志,我也只是听说的啊,说是钱勇举报谭学儒杀人。
小谭这个人吧,虽然不是正式工,但在销售科一直表现得还不错,跟着我出差从不叫苦叫累。
要说他的缺点呢,就是女朋友多了点,但那也是因为他人长得秀气,招人喜欢。
杀人?我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吧。”
赖宽说话措辞很谨慎,看得出来谁也不想得罪。
朱飞鹏等他说完,这才问道:“1990年9月23号晚上,你在做什么?”
赖宽的瞳孔陡然一缩,颈脖变得僵硬,眼珠子一转,视线停留在右上方。
朱飞鹏在脑海中搜寻赵向晚提到的微表情行为学理论——人在脑海中构建画面和声音的时候,眼球会朝向右上方。
这狗东西打算说谎!
朱飞鹏疾言厉色:“说实话!”
赖宽吓得一个激灵:“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
现在是92年7月,时间过去差不多两年了,你让我想一想嘛。”
朱飞鹏冷笑:“那一天对你很重要,我一说你就应该能够想起来。
你在派出所亲口说过,还签字按下了手印,你不会忘记的。”
赖宽一拍脑袋:“唉呀,你看我这个记性,是那一天啊,我记得我记得。
我是21号和谭学儒一起出差到珠市的,27号才回来。
23号晚上就在招待所睡觉,什么也没干。”
【妈呀,警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又重新调查起这个案子。
老子好不容易出差,肯定要去耍一耍的嘛,珠市那里的小姐挺多,我家母老虎又不在身边,多好的机会。
谭学儒这小子也上道,早早就和我商量好,各耍各的,明面上是开了一间标准间,但其实老子那几个晚上都是另开房间另出钱,到时候发票开在一起报销,神不知鬼不觉。
】
赵向晚听到这里,眸光一闪,看向朱飞鹏。
“你在说谎!”
朱飞鹏有点着急。
他能看出赖宽在说谎、在编故事,但是应该如何戳穿,怎样逼他说出实话,这点他就做不到了。
做销售的人讨价还价是常态,赖宽一看就知道朱飞鹏底气不足,脸上的笑容明显真心多了:“警察同志,我真没说谎。
我们销售人员出差,白天跑断腿,到了晚上都累得要死,睡得死沉死沉的。
半夜里谭学儒我不知道,但我睡觉的时候他肯定还在,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在刷牙洗脸。
我当时的证词好像就是这样写的,对吧?”
朱飞鹏当然知道赖宽的证词里是怎么写的,关键是他不相信这份证词,偏偏又没办法找出漏洞来。
突然感受到了与赵向晚的差距,朱飞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赵向晚。
赵向晚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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