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泓墨明白她的意思,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低声道,“我不知道父皇和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担心如果我见了你,被父皇知道,会对你不利。
更重要的是——”
宇泓墨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如果真的见了你,我恐怕就没办法再离开了。”
当初得知元歌为了给他求情触怒了父皇,被逐出皇宫,连累得裴诸城也被贬至关州,他心急如焚,但元歌不肯见他,甚至离京的消息都没有告诉他,悄悄地走了。
他写了很多信到关州,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的回音……这更让宇泓墨不知所措。
他焦虑,担忧,思念如荒草一般疯狂地生长,蔓延着,日复一日。
“那时候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最重要的是,我发疯一样地想你,想见你。
我太清楚我自己了,所以不敢逾越雷池一步,确定你没有定下婚事,就趁着还能控制自己,离开了。”
宇泓墨隔着面纱,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唇,“你不知道,那三年,我有多煎熬!”
他从未怀疑过元歌对他的情意,他担心的是,元歌会不会因为触怒了父皇,为了不连累他,做出傻事,随意将终生托付他人。
裴元歌心中一颤,光听泓墨此时的语气,她都能够想象出他的心情。
虽然同样分隔两地,她也担忧、思念泓墨,但是她所担忧的,也只是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下,泓墨要吃多少的苦头。
至少她很清楚,也很确定,泓墨不会变心,而皇帝也只是存心考验他们,并非真的震怒。
“其实当初——”
宇泓墨伸出手指,捂住她的嘴:“我知道父皇和你有约定,不能泄露这件事,虽然父皇已经驾崩,但是,你不必违背承诺。
其实后面我能猜到,父皇当初那样做,大概是为了考验我,他想要知道,在我心中,你到底有多重要,究竟能否把你托付给我。”
裴元歌点点头,也确实没有再说话。
“虽然我才是父皇的儿子,可是比起来,你倒更像是父皇的女儿!”
宇泓墨开玩笑道。
裴元歌却没有笑,反而心中浮起了丝丝缕缕的悲痛。
对于驾崩的先皇,她的感情也很复杂。
她曾经畏惧他,一对上皇帝便如履薄冰,也曾经因为他对宇泓墨的猜疑、冷酷而怨恨过他,但是,不可否认,比起那些皇子公主,皇帝对她,反而更多了几分类似父亲的慈爱和珍重,甚至带着几分纵容。
对于先皇来说,这是他难得而仅剩的温情,差不多全部都给了她和她的儿子。
见元歌眼睛微微发红,宇泓墨就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父皇,不由暗悔自己说错了话。
无论是他还是宇泓瀚,又或者宇绾烟,他们从未从先皇那里得到多少问卿,心底也从未真正将淡漠而冷静的先皇当做父亲,但元歌不同。
他们二人在名分上虽然是公媳,却真正有几分父女之情。
当初先皇驾崩,哭得最伤心,最痛最真的人,就是元歌,甚至几次差点昏厥。
“快到淳州了,你之前不是还说想看看海吗?马上就能看到了。”
宇泓墨转开了话题,揽着她朝着船头走去,“想想宇泽隶那个臭小子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也去船头,好第一时间看到海。”
淳州的海港口虽然只是能看到大海的一角,但那烟波浩渺的壮阔,也足以震撼所有人。
尤其宇泽隶,看到那么浩大宽广,仿佛没有边际的海平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不由得又动摇了起来。
这么大,这么宽的海,如果能够征服它,到很多其他的地方,是真的真的很威风啊,所以,他到底还是要当断案如神的晴天大老爷呢,还是要当远渡海外,威慑夷族的威风大将军呢?
真的好难抉择啊!
而此时的裴元歌,目光却被附近的一艘海船所吸引,眸光凝定,不住地看向旁边。
“怎么了?”
宇泓墨问道。
裴元歌神色有些凝重:“那艘海船,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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